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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生活……我只能忏悔。
我不知道我的主在哪里，也不知道我的父在何方……但是……我必须忏悔……
忏悔
我姥姥在今年冬天去世的。我看着她死去。
我也算是经历过死亡的人了吧……有那么两次，都差点就去了……
但是我发现……不是经历了死亡就完全了解了死亡。还要……看着它发生……
那天风很大。很大的风。
姥姥住在我舅舅家。我赶过去的时候，姥姥在床上躺着。
我走到姥姥的床前……抓住姥姥的手。
她的手在发抖，因为我的手太凉了。而因为中风而说不出话的姥姥只能激动的抓着我的手。
我看着姥姥，看着她的眼睛。
我到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然后的生活似乎很正常，我跟舅舅舅妈聊天，跟表哥表姐谈笑，给妈妈锤背。
玩了会电脑，看了姥姥很多次。
晚饭的时候，我先吃完了，我到姥姥房里替舅舅和妈妈照看姥姥好让他们吃饭。
然后……我做一个让我后悔得丝心裂肺决定
我握着姥姥的手，对姥姥说：“姥姥，我长大了。你不用挂记我了。妈妈我也可以照顾了，你不用担心了……”
我说了很多很多……姥姥就用她半睁半闭的眼睛看着我……
我继续说着，而姥姥的眼睛睁地也越来越小……我以为她要睡了……这时……一颗眼泪在她眼角滑下……我拿出纸巾为她擦去……我突然感觉不对，拼命的跑到客厅里，对家里人说：“姥姥……姥姥……”
我不是着急说不出来……而是……
“姥姥不行了”我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
家里人都乱七八糟的冲到了姥姥的房间里，我站在客厅……我在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能干什么？？？
姥姥……姥姥！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传出了哭声……
我不慌不忙的走进了屋子……姥姥的眼睛慢慢闭上……大家的哭声越来越响……
而我……就好象一个冷眼的旁观者……
我什么都没说……跪下……开始磕头……旁边的人在阻拦我“锐，这还不是磕头的时候。”
我没有理……磕完9个头……站起来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我顺便看了一下表……7点半。
然后，我陷入了混乱……
怎么能不混乱？？？
8个小时前，还握着你的手的人，就不再会动了！几分钟前，我还能听到的呼吸就消失了！
我突然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刚才还能给你感知的人，突然完全静止了……
看着自己的亲人慢慢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我终于懂了写出这句话的人有多变态。
一种很细微的针扎似的疼痛，在我的胃部出现……瞬间扩散……填满了我的腹腔与胸腔……突然……冲进了我的大脑……我只是感到一阵眩晕……
那眩晕太短了……还不到一秒。为什么不能更长些？为什么要让我看清楚眼前的东西？为什么……姥姥会……死……
痛苦？哀伤？还是悔恨？？？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跟姥姥说那些话？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如果不说……或许姥姥还可以多活一分钟……哪怕是一分钟！！！
又为什么要让姥姥中风而不能说话？？？她听完我的话到底想说什么？？？
但是，我似乎从她当时的眼神里读出，她说：锐……我就要去了……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一种愤恨与噬血在我身体里炸开……
“院子里的猫……我去捉起来……”我冷冷的说。
大家疑惑的我冷静。我什么都没说……开始找那只怕人的、不听话的、乱跑的猫……
追逐……就像追逐猎物一般……我抄起一根棍子，算准它要跑的路线……握紧棍子，带着我莫名的愤怒与狂暴一下子打下去……
我不知道我听见的是棍子折断还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我拎摊起地上的猫……扔到小屋里……
事情过去很久了……我心中的愤恨渐渐淡漠……而代替的……是越来越深的罪恶感……
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为什么要打那只猫？就为了证明我有很强的交际能力？就为了证明我是最冷静的人？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
罪……
罪……
我有罪……
我能做的……只有忏悔……
我无法逆转时间……我只能在时间中……受到痛苦的折磨……
忏悔……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4-25 0:18:44编辑过] | 
发表于 2005-4-25 00: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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