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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中国功夫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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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1 07: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三联生活周刊:中国功夫的江湖

  《三联生活周刊》数名记者分赴各名山大川、武学圣地,力图探访今天的武林江湖。但除了那些早已覆盖着历史烟尘的遗迹,影视文学中的江湖似乎只是众人内心深处的一个秘密世界,以至于近在眼前也无迹可寻,远在千里反倒历历在目。在少林寺,在武当山,在陈家沟,在青城山,我们见不到金庸笔下深入人心的颠僧、狂道、隐侠和剑仙,满眼所见的是比自己更寻常,比生活更无奇的渺小人物。

  或许这正符合了中国深厚的隐逸文化。看透世事的高人,与其在俗世中沉浮,不如遗世而独立。在这些武学圣地的采访和探寻中,正是一些看来普通寻常的人物在我们的时代传承着中国功夫的香火。这让人有一种兴奋的感觉,也许江湖历史的本来面目和今天一样平淡无奇,但在后人的世界里却成了传奇。

  传奇的主人公便是武侠。周星驰在《功夫》公映后有一次接受采访,谈到很多历史上的伟大人物,在现实生活中都很渺小。从平凡到伟大,通常不过是赶上了一个契机。或许正是这个不算发现的常识,让他认识到每人心中英雄侠客的情结。通过《功夫》中受李小龙《龙争虎斗》影响的白衫和黑裤的造型,他用这种符号化的视觉语言描述着童年的梦。

  上古的侠客“为知己者”浪掷生命。这种没有正义的报恩意识,体现了普通人要求实现自我价值的精神。“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居江湖之远则忧其君”。随着武侠精神的升华,他在社会大众心目中达到了更高的伦理价值。

  电影《英雄》的编剧李冯认为,武侠就是一个普通人的白日梦,这个梦通过中国传统文化中诸如友情、义气和牺牲等观念,来实现心灵的共鸣和认同。这种将武侠描述为成人童话的观点也许并不新鲜,但精神上的寻根情节,是李冯对武侠价值的另一个看法。“尽管西方的许多意识形态在生活中如鱼得水,但中国人思想的胃口似乎还是需要一点中国自己的东西。说来似乎令人沮丧,因为这种东西似乎只有在古代的武侠精神中存留得更多。而这种东西经过漫长历史的洗礼,在不知不觉中深入骨髓,喂养着我们的精神。”

  事实好像正是如此。武侠令人着迷的,正是他们令人倾慕的人格魅力:重义轻生,舍己助人,义薄云天,一诺千金……司马迁在《史记》中特地为刺客和游侠列传,正是因为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的伟大品德,它往往为普通人向往而所欠缺。这种精神尽管在中国古代士大夫阶层也有存在,但游侠的这些品质似乎离普通人的生活境界更加接近,而实现通往那个精神层面的梯子,就是功夫。

  相对于传统的中国武术,功夫似乎是以一个电影名词出现的。功夫首先是视觉艺术,但永远摆脱不了一点形而上的东西。这在金庸身上最为明显,而古龙则通过对人物个性的强调而选择了另一种价值取向。孙式太极拳当代掌门人孙永田认为,金庸的小说虽然把传统的功夫带到了神话般的境界,但真正的功夫从未像小说中写的那样神乎其技。正如陈氏太极的创始人陈王廷所言,“闷来时造拳,忙来时耕田”。真正的侠客和武功高手通常将自己深深地隐藏在江湖,功夫只是娱乐他们精神世界的工具。

  中国人武侠情结的另一个根源在于对个人价值实现的渴望和对社会不公的心灵反抗。“物不平则鸣”织就了中国人侠客情结的历史根源。尽管当个体的自由精神与国家制度和名教纲常日益发生冲突后,侠客终于在集团暴力的驱逐下浪迹江湖,但即便经历了数千年名教纲常的严格限制后,武侠情结依旧让路见不平的侠客成为平民宣泄不公的永恒代言人。近代出现的武侠片,从1928年的《火烧红莲寺》到陈凯歌正在拍摄的《无极》,76年的武侠电影史完全可以媲美美国的西部片。瞿秋白曾经批评仙剑统治着中国人的脑筋。“济贫自有飞仙剑,尔且安心做奴才。”但《青春之歌》的作者杨沫却认为,她之所以单身离家走上革命道路,与那时读武侠小说“很有关联”,因为“除暴安良的动机和救民水火的革命思想本来就是吻合的”。

  《韩非子.五蠹》中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游侠历来是正统文人痛恨的人群,因为他们能通过文人短缺的个人武力实现自己的意志;但游侠又是文人千古的梦想,无论是李白还是金庸,各代知识分子都不吝用文字赞美他们。

  武侠,功夫和江湖。这是虚虚实实世代相传的神话,没有人相信它,却永远有人愿意相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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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1 07: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少林寺的功夫以及被重新挑起的江湖

  释永信甚至忙到抽不出完整的时间接受记者的采访,这个少林寺的第30代方丈一边穿袈裟、剃胡须一边回答记者的问题——他呆会还要接受美国探索频道的采访,而就在记者短短的30分钟采访时间中,先后有包工头、银行行长和村委会委员推开方丈室的门。“实在抱歉,我太忙了。”释永信眼睛布满红丝。旁边的侍从告诉记者,他昨天晚上才连夜从北京回到少林寺,一直忙到12点后才睡觉,而今天早上一早就去登封处理事情了。

  少林寺方丈的职责是什么呢?释永信的回答是:协调处理好寺庙的发展。而对现在的少林寺来说,功夫以及功夫带来的利益纷争或许已经成为这个方丈必须处理的最大江湖了。

  

“功夫拯救了少林寺”

  正如功夫一直在历史上对少林寺的作用,1982年,功夫又一次拯救了少林寺。

  “一片破败,一共就十几个和尚,9个是老人,靠28亩地过日子。”这是现任少林寺方丈释永信对记者描述的1981年的少林寺。修缮一新的方丈室里,布置精致,大堂内摆着一片雕刻着罗汉塑像的玉石,屋顶上模仿雍和宫的装饰。释永信不无唏嘘,“那时候少林寺已经奄奄一息,除了零星几个爱好者会偶尔探访之外,少林寺和他的功夫几乎被人遗忘了。”

  从小就生活在少林寺周围的李炎林是少林寺农家宾馆的主人,根据他的记忆:“那时候的少林寺就像是每个农村都有的那种普通小寺庙,靠种几分薄地过活,惟一不同的是,那里的和尚还坚持练功夫,但是纯粹只是一种爱好,根本没有人把功夫当什么。和尚没事就常出来和村子里的人聊天,顺带也教大家功夫,这算是他们的消遣吧,所以像我这样年纪的人都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甚至有些和尚跑到周围的中学去当体育老师,当然,这可能还因为是经济压力造成的。还有一个和尚后来跑到登封县体委去了,这是当时少林功夫的能发挥的最大功用了。”

  之前少林寺的凋敝来自几个原因,1928年军阀石友三一把火烧了少林寺,少林寺的损害一直没能重新整修,“文革”时候少林寺遭遇第二次破坏。“少林寺著名的塔林还是我的师父释行正舍命保下来的。后来土改让很多僧人都还俗去了,留下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少林寺。”释永信说。

  据李炎林的回忆,那时的主持释行正和村民聊天时常会不自觉聊起以前辉煌的少林寺——以前的少林寺是皇家寺庙,管着的是上万顷土地,有上千民佃农为他们耕作。“但当时很多人都把这个当作笑话听。可见从1928年到1982年这段时间,少林寺是多么不堪。”

  然而,“似乎是冥冥中的注定”,1981年释永信在“谁都不愿意到少林寺”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只身从家乡安徽前往这个“破旧小寺庙”,拜入释行正门下。也就在1981年,几乎在释永信入寺的同时,一次在后来改变少林寺命运的武术比赛毫不起眼地在山东济南举行,在这个比武大会上来观看的有几位香港人,他们是香港银都机构的工作人员,其中便有那位目光独到的人士,他叫张鑫炎——是拍过武侠片《碧血丹心》的著名导演,他此行目的是为了功夫新片《少林寺》挑选演员,其中被挑中的就是后来的李连杰。

  转机就在这部《少林寺》。“1982年《少林寺》上演,在国内外掀起了对少林功夫的热潮,紧接着,一切都被改变了,从1974到1978年根据门票统计少林总共的游客是20万左右。而到1982年少林的游客达到了70多万人,1984年达到260万人,90年代以后游客基本稳定在每年150万人左右。从那时候起,少林寺的旅游收入一度长期稳定地占据登封财政收入的38%。”人们突然意识到少林功夫是个宝矿,也在这时候“省市领导看到希望了。”李炎林说。

  

被功夫改变的地方经济生态

  记者是随方丈的车到达少林寺的,郑少公路直直走到底就是少林寺了,沿途并没有想象的深山古林,而这条公路“是为了让旅客更方便到少林寺建造的”,这仿佛就是个象征——从功夫的市场化开始,少林寺以及周围的现实生态完全被改变了,“深山藏古寺,碧溪锁少林”这种存在1500年的景象其实在短短20年间就彻底消失了。

  “如果没有功夫,少林寺周围的村落或许还是贫穷的小村落。”李炎林说。比起此前小农村的耕作,现在的功夫俨然成了当地最大的经济来源,游人增多后,当地村民受利益驱动迅速撤离土地。而旁边一些村庄的居民也不断往少林寺靠拢,少林寺周围的村庄迅速膨胀。

  在少林路上开小商品店的张春福经历了少林寺周围的几次变迁。他告诉记者:“起初在少林寺大门口对面有些小商店和临时搭建的帐篷,经商者在里面卖点儿馒头、面条,后被拆掉。政府看到这里的发展机遇,专门从石牌坊以内到少林寺规划出一条街,二三年后扒掉,建起少林寺商城。原本规划是游客来了把车放在停车场后(也就是现在塔沟学校西区),走进商城先消费,再步行至少林寺。可是如果把车放进去直接开到少林寺门口,那里停车费则是停车场的四倍。结果变成停车场没有车,来人都直接进了少林寺,商城变空城,无法经营下去。后来塔沟学校用450万元把地买下来,盖起教学楼和校舍;到了1992年政府又重新颁发文件,建仿古一条街(就是现在这条少林街),都是附近居民开的各种小店铺,如饭馆、小卖部、旅游纪念品、书店等。1999年登封市政府选中了清华大学的方案,对少林寺景区作了重新规划。”另外一个改变就是武术学校的狂增,“到90年代,少林寺附近的武术学校几乎是遍地开花,学生总人数达到32000多人”。

  “20多年来,这些商业设施在景区内被拆拆建建,屡禁不止。郑州一家大公司甚至在少林寺对面投资了一家‘寺院’,塑建五百罗汉,请了假和尚设功德箱。这些都严重了影响了少林寺旅游的质量,1987年后游客数有所滑落。”登封市副市长何宏波说,“所以1999年我们重新规划,这次规划是依照‘深山藏古寺,碧溪锁少林’设计的。2001年底从迎宾佛开始向里,已经完成了两期拆迁。总共40万平方米的门面建筑都要拆掉,武校统统搬到城市西面新建的武术城里去,拆迁费粗算估计要8000多万元,整个景区的整顿则需要3个亿左右。”

  “功夫带给少林寺以及周围的变化无疑是巨大的,在1982年前,少林寺周围的村民每年产值只有30元,村民们没用过煤,全是砍树作燃料,没有电器也没有电。而现在,少林寺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产业。”释永信说。而且“为了美化景观,地已经不让种了,现在所有经济来源就是少林寺。这周围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开武术学校,有点关系的开宾馆、饭店,除此之外,就是开车拉客和摆摊。”李炎林说。少林寺功夫的巨大产值不仅把这么一个地区的经济拉上去了,也彻底改变了周围乡村的生活,原来这儿方圆百里就一个村,统称少林村,改革开放后分成四个村:少林村、塔沟村、郭店村和雷家沟。经过这几次的反复,这些村显然都形成了一个以少林寺为核心的经济生态。现在少林寺的方丈俨然成了这个地区的长老——这个角色其实和历史上的少林方丈异常类似,少林寺从建寺之初就是一个皇家寺庙,有着大量的耕田和寺产,并养有为数不少的佃农。“在古代的少林寺,除了布施之外,佃农耕地是少林寺最大的收入了,后来经历几次的历史变化,后来这些佃农后来就围绕着寺成了定居的村民,而现在,他们又要依靠少林寺吃饭了。”

  

作为权力的功夫和它挑起的现实纠葛

  从一定的意义上讲,方丈释永信也是被功夫经济推上前台的。“当时政府领导想开发少林寺和少林功夫,第一个工作就是选择能利用好这个商机的接班人,然而因为少林功夫在1928到1982年间已经几乎断脉了,1983年,相关领导邀请了当时名噪一时的海灯大师和他的两个弟子,并有意把少林寺的管理权交给他。不过对于当时谁要来接管少林寺有很大的争议,包括海灯、释永信的老师释行正和释永信的另一个师叔都是人选。其中怎么演绎我们是不清楚,到了最后海灯和释永信的另一个师叔都离开少林寺,1983年领导权交给了释永信。其实当时的少林寺有很大压力,因为少林寺基本是断代了,少林寺必须在一方面接续重新寻找以前功夫传统的同时,迅速把握商机市场化。而之所以会最终选择释永信,是因为当时释行正相信释永信聪明、灵活,能处理好继承和发展的关系。”知情人士告诉记者。

  对于接班问题,释永信的说法是:“前任方丈根据德行、智慧、人品各个方面挑选,然后授予祖传的法卷,法卷是从1500多年前流传下来的,从第一代到我第30代每一代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现在法卷在我手上,我要对得起前面那29代祖先。”

  就在经济把功夫塑造成一个权力的同时,另外一条影响少林寺和村庄的主线——宗法门头制度在重新纠葛。“少林寺的功夫之所以能传承不衰而且一直保证正本清源来自宗法门头制度,这是13世纪福裕禅师主持少林寺期间确立的,少林寺的模式说得通俗一些就是你要学我的功夫就得和我确定继承关系,一般是统归在佛祖的名下,成了弟子或者法子,就是俗家程序中的儿子这样的意味,少林寺的宗法制度沿袭自周朝,福裕法师确立了70个字为辈分,如圆字辈就比本子辈小一悲,这和世俗中以血脉关系为基础宗法制度一样。”少林寺的总教头释永庄告诉记者。

  而这个村子里的人“要么自己就让当体育老师的少林和尚教过,要么自己或者祖辈就曾拜少林和尚为师”,所以许多都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记者下榻的少林农家宾馆的主人李炎林的儿子就骄傲地告诉记者,如果论辈分,方丈大师还要叫他爸爸十爷了。

  “我们村里对方丈太熟悉了,拉来扯去都是关系,方丈也常在村里四处走动,所以彼此就更熟悉了。”然而当少林寺成为乡村经济的核心,这条线就变得异常敏感,一个利益关系交织的江湖正在铺开。“事实上释小龙就是释永信的弟子和干儿子。释小龙原名叫陈小龙,他的父亲叫陈同三,是嵩山少林寺武术学校的校长,和释永信私交不错,释小龙可以说是释永信捧出来的,1993年6月7日,应台湾中国文化大学邀请,以释永信为团长的少林寺佛教文化访问团去台湾。作为随团惟一的俗家弟子,这也是小龙人生的转折点。他在那个会上被片商看中。从那次之后,村子里不断有人通过各种关系想和少林寺发生关系,也有很多人一直想把自己的儿子送入少林寺,拜方丈为师。”李炎林说,“现在你要在少林寺旁边谋生,就看你和少林寺的关系了,如果关系越亲近,你得到的机会越多,我这边的客人很多都是少林寺介绍的。”少林寺和周围的村庄交织在利益和以武术血缘确立的亲属关系中。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2-23 0:15:5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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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1 07: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世界市场:少林寺功夫的未来江湖?

  这是一张和尚的名片。正面:释延王——少林寺易筋经洗髓经传人。背面分别列了七个“官职”:少林易筋经洗髓经研究中心主席;少林寺网站首席执行官;少林寺武僧团副团长;少林慈善福利基金会副会长;《禅露》杂志主编;中华禅诗研究会会长;河南少林寺影视有限公司董事长(是国内第一家僧人自己的影视制作机构)。过去少林寺有“知客”、“典座”等主要职务划分,但却无法给1500年后网站的首席执行官和影视公司的董事长定位。延王和尚在寺院做的是前无古人的事儿——少林寺高科技文化形象策划人。

  这是一个缩影——少林功夫已经彻底地改造了少林寺。从1988年元月在少林寺院内首次公开对外表演开始,少林寺走上了“功夫经济”的道路,第二年改名为少林武僧团,开始了国内外的演出,1998年成立了“少林寺事业发展有限公司”,经营少林素饼和少林禅,并已经注册了国内29大类近100个商标,向一些社会企业特许授权使用“少林”商标。少林寺还设立了“河南少林寺影视有限公司”、“嵩山少林寺武僧团培训基地”等。自1986年始,他先后创立了少林寺拳法研究会、少林武僧团、少林寺红十字会、少林书画研究院、中华禅诗研究会、少林寺慈善福利基金会。

  现任少林寺的总教头释延庄告诉记者,为了发展成为世界性的大寺庙,少林寺内的僧人已经改变了生活习惯,现在是半天学习武术半天学文,现在他们是每天5点起床,先去爬山(他们叫跑山),下午,上文化课了。上的课有数学、语文、英语。“惟一多的就是佛学课,有的武僧已学到大专的水平了,还有的武僧英语已能运用自如了。现在寺里每年都会送合适的人到大学和佛学院进修,武僧们平时每周可以看一次电视,也可以用电脑。”

  发展至今的少林寺,从内部机构设置来看,俨然是一个架构完备的实体,甚至拥有一个少林实业发展公司,释永信说当年为了保护少林寺商标才成立公司,因为商标法规定只有公司才能注册商标。少林寺自己并不忌讳言商。释永信在《禅露集》中也有这样的观点:“佛教不避世,佛教如果避世,早就自取灭亡了。”少林寺这种“历史性格”,与其他寺院不同,十分典型。它在商业社会中采取主动原本就是可以预想的结果。

  更大的举措还在后面,少林寺以少林功夫申报世界遗产已经获得国家的通过。“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就等待联合国的审核了。”释永信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少林功夫可以说是中国传播最广的文化符号和历史品牌,我们希望少林功夫能像‘联想’一样给中国创造更多更大的价值。”

  “比起以前,现在的少林寺舞台更大,我们未来的江湖就在世界市场,对此我很有信心”释永信说。-

  

佛教和“大少林”功夫

  弄清少林功夫的起源和佛教之间的因果关系,或许可以弄清“天下武功出少林”这个说法的出处

  作者:朱文轶

  “天下武功出少林”的说法自然足以验证少林寺的声名在外,但在金庸这个武侠世界的缔造者之一的“天、鹿、笑、书、侠、倚”六部写到与少林寺相关的故事,天下第一的人物却都不是出自少林。功夫最高的,充其量是《倚天屠龙记》的觉远和《天龙八部》那位不知名的僧人。觉远一担大铁桶就把西域三圣何足道给镇住了,后来还带出了张三丰和郭襄两位高徒。

  在觉远之前,少林寺也出过一个出身低微但武功超强的杂役僧——带发头陀。他本在寺中灶下烧火杂役,不声不响偷学了二十余年,直到将达摩院头号种子选手苦智禅师重手打死。嵩山少林寺现在仍有一口三人合抱才行的大铁锅,据说这是以前少林寺和尚炒菜用的最小的小炒锅,是明朝万历年间的,重约1300公斤。这口锅的上方有一个横梁,炒菜时,和尚就来个倒挂金钩,拿铁锹来回翻炒。有种说法是,少林寺能进入厨房的都是功力很深的高僧。少林寺很多关于功夫的传说都和厨房、伙夫有关,这些说法有某种演义的成分,但少林方丈释永信说,这正是佛教衍出功夫之处,少林功夫之所以传袭千年,和佛教修行是密不可分的。“衣、食、住、行都为修行,修行都为练功,佛教中讲究‘愿力’,这是渗透到我们每天的习武之中的。”他说,少林功夫中,至今还有一套棍法,名称便是“烧火棍”。

  武术研究者蔡宝忠说,历史上将佛武融合的一名禅师叫僧稠。“少林寺初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是孝文帝元宏为印度高僧跋陀传教而立,跋陀最早的两个徒弟,一个是慧光,一个是僧稠,僧稠修禅的功底深厚,当他具佛武于一身时,正值主持少林寺,所以他倡导拳禅一体,不断寻找‘禅武’的结合点。”

  蔡说,从佛法上讲,现在处于末法时代,人们根基浅薄,单独的修禅容易出偏差,大多修行者以禅宗、净宗双修为主,但少林寺僧仍然侧重禅宗修习,所以更注重修习的法门,所谓“以禅入武,以武悟禅”,意思是武入禅本身是修行的法门之一。“参佛悟禅,和习武练功是互为一体的,为了弥补拳法中动作开合的缺陷,就与内三合(心、意、气、力)内五行(心、肝、脾、肺、肾)有机的结合。”释永信解释佛和功夫的关系时说,“少林禅宗”中有行、走、坐、卧皆为禅,吃饭、睡觉都是定的说法,严格讲起来,“加上意念处处为禅,中发心源方入定”。他说,修禅,没有身份阶层之分,谁下工夫谁受益。修禅分三层功夫:一定、二空、三生慧;从体姿上分:一坐、二卧、三行禅;从呼吸的方法上分:一有息、二无息、三飘浮息;从入禅的途径上分:一念决、二入化、三生慧。

  嵩山少林寺武术工作室郝建统介绍说,少林功夫的各种套路,除个别以外均在三十六个动作左右,短小精悍,这些功夫起源时的功用,除了技法之外,主要是让修习者在练习中能集中精力,使心境定在较少的念头上,用以收散乱之心,由动入静。“另外,少林功夫步法的运动路线均在一条线上,这是禅的单刀直入,直指人心的外在表现,禅宗的修炼不像其他宗派那样,如净土宗需要终生不停地念佛,律宗则是通过清规戒律对行为的约束,只有禅宗直接通过观心来修行,它和少林功夫有一脉相通的地方”。

  少林拳谱上说:“盖以外功之修炼,乃肉体筋骨之事,而内功之修善,实性命精神所皈依。离而二之,则为江湖末技,合而一之,则为神功极致。”少林功夫是以禅入武,身心两修,追求的悟道解脱,成就的是“不动心”,这都是佛教阴阳思想的体现。释永信认为,阴阳变化是中国传统文化最基本思想,不仅道家讲,儒家讲,我们佛教也讲,少林功夫亦不例外。所谓“能动能静”,讲的就是阴阳变化。“比如大家都熟知的少林功夫基本特点;进退一条线,拳打卧牛之地,非曲非直,刚柔相济。讲究的都是阴阳变化,甚至在‘一条线’里求变化,在‘卧牛之地’求变化。”

  释永信说,少林禅宗的曹洞宗,就讲“偏正互回”、“君臣五位”,不仅吸收了阴阳思想,还结合了五行八卦。少林每招每式,没有单纯的进攻和防守,每招每势均纳攻防之意,这是佛教中“我想打人,人必打我,因果报应,丝毫不差”。

  也正是因为源于佛教,释认为,少林功夫不同于许多姓氏命名的武功,会在师徒关系的诸多传承后,发生派系分化,少林功夫在千年传袭后却有“天下功夫出少林”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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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1 07: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武当功夫的两个世界

  武当的支派有松溪派、淮河派、神剑派、轶松派、龙门派、功家南派等,又有玄武派、北派太极门等。至于太极拳、形意拳、八卦拳等,因其出自道家,人们常常将它们归入武当派,也有人认为它们自成体系的。

  武当和少林一样,最初是以地域来命多拳系,到了后来便大大超出地域的范围,武当派并不只是在武当山,正如少林并不只是在少林寺一样,它代表了一大批具有类似特点,如主静、主柔、出自玄门道教的武功派系,是一个广泛的概念。

武当为内家之宗。

  据明末清初黄宗羲的《王征南墓志铭》,武当派为宋人张三丰所创。据说张三丰是北宋末年武当山的丹士(道士),徽宗召他入京,路遇贼人,梦中元帝授其拳法,次日张三丰孤身杀贼百余人,遂创立内家拳派。

  又有的传说,说张三丰源出少林、精通少林精髓五拳十八式,将其统纳于十段锦长拳之中,变战斗搏击之法为御敌防卫之法,风格遂与少林大为不同、因此别树一帜、开创武当门派;又称内家。十年功成,声誉大振、又传出太极、形意、八卦等支派。金庸的武侠小说《倚天屠龙记》写到武当开派、便采用了这种说法,说张三丰本名张君宝,为少林火工头陀觉远和尚的徒弟、师徒因违犯少林不准擅自学武的禁令,被赶了出来,后来他根据少林功法而变通,遂创武当派。

  关于历史上的张三丰其人,本名张全一,又名张君宝,三丰是他的道号,因为不修边幅,又被称作邋遢道人。关于他的生活年代,则是各有说法,有的称他为宋人,有的称他为金人,也有说他是元人、明人的。

  武当派的正式在民间流传,大约开始于明代。武当山虽在唐代就开始建造道观,但真正的黄金时期却是在明代。明成祖朱棣登基,推崇武当道教,调集民工30万人;用了13年时间,在武当山修建了33处建筑群,号称八宫、二观、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庙、十二祠、十二亭、三十九桥等,绵延140华里,建筑格局均依经书上的真武修仙故事,由工部设计而成。至今武当山紫霄官正殿梁上仍有大明永乐十一年(1413)、十二年圣王御驾敕建的字迹。三天门绝壁上则有“一柱擎天”四个大字,蔚为壮观。天柱峰顶太和宫又称金殿,殿中供奉张三丰铜铸鎏金坐像。武当道教的黄金时代从这时开始,武当的武术门派划分,也多是在这个黄金时代中产生的。

  据《王征南墓志铭》,最早传授内家拳见于记载的是陕西人王宗、王宗传温州陈州同,到张松溪手里遂蔚为大观,张松溪,正德元年(1506)前后生于温州,明光宗泰昌元年(1620)左右卒于贵州玉屏。张松溪自称得张三丰真传,为武当派第三代传人。他后来游历江猢,又得峨眉真传,创立武当松溪派内家豢,武当派从此名声大震。传说曾有少林僧70人慕名而不服,上门挑战,松溪袖手安坐,兀然不动,一僧忽从半空跃起,施展连环腿法,想要以少林绝技破其气功。松溪仍是平心静气,只在少林僧攻势将至的一霎那,微微侧身抬手,少林僧便如断线风筝般忽然失了去势,飞出窗外,落在高楼之下。从此武当拳法,无人不服。

  张松溪之后,武当派人才济济。产生了一大批武林高手。

  他们是:叶继美、吴昆山、周云泉、单思南、阵贞石、孙继嗟、李天目、徐岱岳、余时仲,吴七郎、陈茂宏、卢绍歧、董扶舆、夏枝溪、柴元明、姚石门、僧耳、憎尾等人。

  武当派的功法特点是强筋骨、运气功。强调内功修练,讲究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以短胜长,以慢击快、以意运气,以气运身,偏于阴柔,主呼吸,用短手,武当功法不太主张主动进攻,然而亦不可轻易侵犯。犯则立仆。

  1982年,电影《少林寺》的走红让在江湖上与少林齐名的武当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因为在此之后也上演过类似的功夫片《武当》。然而,除了让长春电影制片厂第一次扭亏为盈赚了一大笔,武当山并没有得到什么实际性的好处。武当山经济特区旅游局副局长徐耀进说:“这是因为武当太不会宣传和包装自己。”

  频惹争议的武当功夫

  2004年11月23日晚,武汉青山天龙搏击俱乐部内,武御道的创始人刘天龙接到武术界朋友的电子邮件,信中称“武当龙门派最近在江湖上放出风声,该派经过5年的整理和数月的排练,将让武当派失传多年的‘七星剑阵’重出江湖”。

  随即,他听说“武当七星剑阵”重出江湖引起湖北武当、四川青城两派纷争,传言称,让“武当七星剑阵”重出江湖的正是武当龙门派第25代传人、自称掌门的王兴清。而四川青城派掌门刘绥滨则对此表示怀疑,而且认为该剑阵不及青城派的“天罡北斗七星剑阵”。

  刘绥滨对于王兴清表示怀疑。他说,他只是在一次武术表演中见过王兴清,功夫还不错,但对于王兴清自称武当龙门派25代掌门人的身份有点疑惑。因为道家协会对于全真龙门派掌门人的册封只到23代的付元庆方丈为止,1997年付元庆去世后,龙门派就一直没有册封新的掌门人。龙门派的第24代为诚字辈、25代为信字辈,而王兴清说他后来的师傅是24代掌门人刘德义,这显然不属于诚字辈,而且刘德义和王兴清都属于俗家弟子。

  王兴清则解释:“我的师傅是清朝均州府刺史后裔,道名贾合先,曾随武当山道宗、贺龙将军的师傅许本善学习武当拳、剑。后均州被水淹,贾合先搬到我家附近居住。当时他已经60多岁,见我年纪虽小但喜欢武功,就收我为徒了。”

  王兴清现在以武当俗家弟子的身份在武当山脚下开了家传真武馆,规模不大,门下弟子仅有20多人。当问及“武馆生意如何”时,他特意纠正了一下记者的说法:“不叫‘生意’叫‘生源’。”他说,现在来学武当功夫的老外很多,一般有几个外国徒弟,维持武馆的运作和生计是不成问题的。

  对于武当功夫的源流,王兴清的说法与当地武术界保持着高度一致,认为张三丰是武当派祖师。《武当》杂志的主编、武当山拳法研究会秘书长谭大江说:“武当功法的主流是明代张三丰采集各家之所长创立的武当内家拳。武当拳自太极开派,逐渐发展为太极、八卦、形意三大门,称为武当派的三大支柱。”

  但是,这种说法遭到太极门派人士的反对。陈、杨、武、吴、孙几派太极,均有非常明显的家族传承,都是有实据可考的,而且这几派太极的先祖都有不等的太极论著传世。武林向来重视家学,要他们放弃先祖,共同认可张三丰为祖师,一般是接受不了的。这几派的传人认为,武当派拿不出张三丰与现已传世的几派太极间明确的传承证据,那种“张三丰之传王宗岳,王宗岳之传蒋发,蒋发之传陈王廷”之类的说法,臆测颇多。但是各家也不能够拿出令人信服的相反证据,且不少门派的典籍中都谈到“太极传自三丰祖师”。

  也有学者否认张三丰的存在,认为由于张三丰在道教传说中十分有名,武当派为了神话自己,才抬出他来作为自己门派的祖师爷。已故武术史家唐豪先生《少林武当考》一文问世后,更被人引申为“武当无拳论”,竟然从根本上否定武当功夫的存在。

  对此,武当武术协会主席蓝继云先生很无奈:“武当功夫虽然博大,但体系并不完整,有相当多的东西需要挖掘整理。而且,由于缺乏系统的宣传与管理,武当功夫良莠不齐,同时存在于虚幻和现实两个世界中,既有神功绝技高手,也有沽名钓誉之辈。所以,在中华武术几个大的流派中,武当引起的争论最多,几乎波及到武当功法的各个拳种。”

  武当功夫解放后的公开确认与宣传,始于1980年夏在山西太原市召开的全国武术观摩交流大会。浙江队代表金老,首次以“武当派”传人的身份,当场演练了“武当太乙擒扑二十三式”。1988年,武汉体育学院为85级武术专业硕士研究生开课讲授武当武术,并于1889年与郧阳地区体委、丹江口市“武当拳法研究会”等组成《武当拳派的源流、拳系和内容研究》课题组,上报国家体委获准,列入1990年亚运会科研攻关课题。

  当然,这些举措的影响显然远远不及此后以电影《武当》为代表的功夫片宣传,只是《武当》步《少林寺》后尘,难免有拾人牙慧之嫌。直至以金庸、古龙、梁羽生为代表的新派武侠小说在大陆广泛传播,武当派及武当功夫终于声名鹊起,不让少林。不过,武当派弟子也承认,武侠小说毕竟是小说,它虽然源于部分史实和传说,但虚构的成分很多。

  谭大江说:“金、古、梁武侠三大家,提及武当笔墨颇多。但古龙的《陆小凤》言及木道人既是武当掌门又是老瓢把子,是借武当谈玄。梁羽生的《白发魔女传》写到武当弟子卓一航对白发魔女练霓裳的爱恋,是借武当言情。两者均与武当功夫风马牛不相及。而金庸笔下,则看似写实而着墨最多,他的《倚天屠龙记》全书以张三丰及七大弟子为故事情节展开的基础,处处涉及武当。另一部《飞狐外传》则提到了武当传南、北派太极拳的脉络。这两部书流传极广,以至于有的武术爱好者提起武当竟到了言必称张翠山、张无忌的地步。实际上,张三丰七大弟子中只有张松溪和张翠山是真正的入室弟子。而张松溪则是最真实的武当弟子,他是浙江宁波人,得张三丰真传,创南派太极拳,有松溪六步拳、白虹剑、春秋刀等,包括金庸《射雕英雄传》里出现的九阴白骨爪,都源自张松溪。他艺成后游历四方,博采众家,一脉相承,世称‘松溪派’,后世传人有单思南、王征南、黄宗羲之子黄百家等,如今在上海及四川南充,松溪派门人很多,上海著名拳师王维慎即该派传人。”

  贴上“武当功夫”标签的武当山

  武当山又名太和山,明代皇帝曾封为“大岳”、“玄岳”,周围有72峰拱立,24涧环流,1982年,国务院审定武当山为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1994年,武当山古建筑群正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作为文化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正因此,前国家体委副主任、国际武术联合会顾问徐才先生造访武当后,曾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少林的宣传,远远好于武当;武当的潜力,远远大于少林。

  湖北省武当文化研究会理事、武术七段杨群力说:“自古以来,道家崇尚淡泊清修,行为内敛,不事张扬,而且传拳只限门内(道门),这给武当功夫的传播带来很大障碍。同时,道家功夫又有‘言祖不言师’的传统,这使后人在理顺传承时难题极多。

  据有关资料显示:1980年至1999年20年间,武当山的建设资金年平投入只有1530万元。且不说武当山整个文物景点的保护和开发利用需要巨大的投资,而仅现存的4万多平方米的古建筑群及遗址,20多年才有7000多平方米得到修复。

  在武当山地区,武当武术已列为中小学必修课;开设了十几所武院、武校、武馆以及武术培训班,培训武术后继人才。继河南省成功举办国际少林武术节后,武当山也举办了“中国武当文化武术节”、“武当山武术擂台赛”、“武当拳国际交流大会”、“武当拳功理功法研讨会”等武术赛事、研讨活动,2002年,特区开始组建武当功夫团,特意聘请武当内家拳派第十五代传人袁理敏与妻子、曾在武当三丰武术院习武的田英杰担任武术教练,在世界各地表演武当功夫。

  然而,2003年1月19日,遇真宫的一把大火将武当山拖进了媒体指责之中。1996年,武当山文物部门“因经费紧张”,擅自将遇真宫使用权以月租金1200元,每平方米不足1元钱的价格出租给“陈逵影视武术学校”,只留下一个文物管理员,埋下安全隐患,这才引来大火焚毁了道宫。如果不是这次火灾,没人知道,2002年武当山文管刚与太和武馆签订了《武当山元和观租赁合同》,租用期限为5年;也没人知道,“为了给来访道人,尤其是海外道人居住”,武当山复真观被修成了三星级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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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1 07: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青城武术:一些人的“寂寞江湖”

  青城武术的延续,更像是传统武术的一个纯民间生存样本,或者在现实中艰难维持,或者,和武侠小说一样,渐渐被遗忘成一些不可考证的传说

  功夫.掌门不易

  仿佛是老电影般的故事,十八九岁的少年,搭上过往临近县城的简陋顺风车,再走一两里的田埂路,赶着去赴一场“比武切磋”,分个高下。这是39岁的青城派现任掌门刘绥滨少年时代的真实记忆,一个传统武术被重新发掘出来,并引发全国范围狂热的年代

  “1982到1986年,四川‘民间切磋’最为繁盛”,刘绥滨记得,他甚至还“骑过十几里路的单车,从青城山赶到聚源镇”,去老拳师肖成远的武馆,跟他的徒弟们比试。这些比赛“没有证书和奖金”,“路费和饭钱还得自己掏”,能延续下去,凭借的只能是对于武术的痴迷,和绝不服输的年少轻狂。那像是一个狂热得近乎戏剧化的年代,大街小巷左右相邻的武馆,曾经荣耀过的老拳师们,和怀揣飞檐走壁梦想的少年。

  这种狂热并没能持续多久,以都江堰为例,刘绥滨说,从1986年开始,武馆陆续倒闭,其中登记在册的有13家,如果算上那些民间作坊式的非正规武馆,这个数字可能还要翻上几倍。现在剩下的只有两家,一家在崇义镇,一家就是他1995年开办的青城武馆。他的武馆两易其址,目前在青城山脚下的一个度假山庄里。山庄只是个名字而已,言过其实。青城山旅游开发得相当完备,在新山门附近的山脚地带,排列着相当多的度假“山庄”,由最早的简易农居改建而来,两三层的建筑,简单装修和卡拉OK的娱乐,在旅游旺季的时候,生意据说相当兴隆。这个季节是淡季,他武馆所在的山庄并没有营业,看起来甚至有些破败寒酸。他的办公室不过6平方米,看得出前身是一个卡拉OK小包房,大约有了些年头,黯淡的装修配上老式桌椅和书柜,时光仿佛一下子倒流许多年。

  练功场在二楼一个被废弃的舞厅,空荡荡的,沿窗边的地上铺了一大张灰色的地毯。并没有下雨,天花板上有几处却是湿漉漉的,渗水“滴答”敲在地上摆的三个旧搪瓷脸盆里,没有摆盆子的地方,自然湿了一地,一块并没有铺开的红色地毯,就团在这样的湿地上。刘绥滨用脚把毯子踢起来,移到干燥的地方,指着窗边的一个小桌子说,“现在已经算条件好多了,有了地毯,还添置了护具”。细细数来,这些用于格斗防身的器具也不过六七样,看得出因为频繁使用留下的磨损。剩下的家当只有墙角数得出来的那几样兵器。

  这就不仅仅是时光倒流的问题了,慕名而来学武的现代少年,看到这种情景会有怎样的反应?显然,对刘绥滨而言,这样的问题虽然多少会让他有些失落,但不再具备杀伤力,“那些冲着武馆规模和条件来的学生,当然会很失望,也吃不了这个苦”。话锋一转,“但那些冲着青城武功来的学生,最后并不会失望”。这种纯粹只教授功夫的武馆,和现在流行的文武学校相比,有着致命的缺陷,它的生源和青城山的旅游一样,有明显的淡旺季,3月份是一个旺季,欧洲几个国家定期有团队过来学青城功夫。9月份的暑假是另一个旺季,也是学生最多的时候,但也不过就几十人的样子。相比较河南的武校,青城武馆绝对是落寞的,刘绥滨说:“四川省所有武馆一年的学生加起来不过几百人,远远比不过河南一个塔沟武校,它一年的学生有3万人。”他觉得“有面子的事情”,是四川目前教授外国人武功的“高手”中,他的收费最贵,1小时30美元,因为“有了名气,外国人认他”。只是这些跟团而来学武功的外国人,不会在这个简陋练功场吃苦,他们要住在24小时热水的宾馆里,让刘绥滨上门去教。

  不管刘绥滨1995年选择开武馆的初衷是什么,他的坚持最终赢来了青城派掌门的衣钵。2001年成为掌门的刘绥滨35岁,据说是第36代。继承了师父留下的佩剑、印章、衣服和证书,不是上一任掌门毛笔亲书的手谕,是打印件。他很坦白地承认,自己能确凿考证的门派渊源,只有三代:师爷陈琳、师父余国雄和他自己。陈琳还是一个带传奇色彩的道人,1993岁收余国雄为徒,1996岁云游江湖不知所踪。惟独余国雄是在《四川武术大全》和《中国武术名人辞典》里都能考证的人物,国民党黔军国术教官,抗日战争时期台儿庄战役中曾率领数百大刀队弟子杀敌。

  刘绥滨说自己“并不是师父的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但他“是一直坚持发扬武术,没有放弃的”,余国雄因此传位给他,但也因此一直担心,“怕我有一天挣不到钱”,还警告他说,自己以前是“靠武术扬名,靠医学挣钱”,“叫我去泸州跟他学行医”。刘绥滨没有去,“结果师父去世前,就给我留了20公斤接骨丹药,他去世后,就让他的孙子从泸州背到成都来给我,就怕如果有一天,我挣不了钱的时候,可以靠这个维持生活”。

  接骨丹现在还存在刘绥滨家里,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还用不上。他有在挑战吉尼斯记录以劈空拳一连打灭6根蜡烛的名气、自己有固定居所、在四川电视台工作的妻子和新近添置的一辆千里马轿车,忙碌着寻找合作方,让他的武馆和青城功夫能够“发扬光大”。他也自嘲,自己现在练功少了,社会活动多了,长胖了。-

  武林.那些高手

  一个躺在床上,看起来病恹恹的老人,说起功夫的时候,眼睛居然发出杀气来。在聚源镇一间黑暗的小房间里,87岁的肖成远因为这种反差反倒显得并不真实。那些退隐江湖依旧身怀绝技的高人,应该是只在武侠小说里出现的人物

  或者是赶巧,或者是刘绥滨的特意安排,记者赶往都江堰的时候,正遇到他要去给老人送自制的药酒和膏药,都是治风湿用的。刘绥滨说,肖成远在当地曾经颇有一些名气,是解放前国民党军队的教官,80年代也陆续收过一些徒弟。他和肖成远的“不打不相识”,说起来也很像武侠小说里常见的故事,追溯起来正是“民间切磋”最繁盛的那几年,肖成远的徒孙跟刘绥滨比试输了不服气,叫来自己的师父,连师公肖成远也亲自观战。结果是刘绥滨连连得胜,肖成远也亲自上前试探了一下虚实,似乎并没有分出胜负,于是肖成远让一个徒弟前去跟刘绥滨学艺,恩怨化解,两人相交到现在。

  97岁的金跃山老人仅凭年龄就足以成为一个传奇,但他居然还会武功,据说还非常好。不过现在金老不轻易亮功夫了,除非有特别盛大的表演,推辞不过,才会换上定做的行头,来几个漂亮的亮相,作为证据的不仅有当时的电视转播,还有杂志。记者怀着满心的好奇跟随刘绥滨去到都江堰市郊那个临街的门面房探访,然后被诸多细节所惊诧。破旧的房子中拉了一道布帘,朝街的那半摆着一张被柴火熏得发黑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些同样黑糊糊的器具,小煤油灯,看不清里面内容的玻璃瓶,还有几块黑石头。老人坐在桌子旁边,煮着他的午饭,一碗白饭,一些青菜,一同放在锅里絮絮地焖着。看起来跟最寻常的农村老人并没有差别,带着抹不掉的泥土本色。兴许是看出记者的疑惑,刘绥滨让记者尝试一下老人的穴道按摩,隔着厚厚的毛衣,老人的手指居然按得我差点尖叫出声。离开时候,来了一对村民夫妇,妻子扭伤了脚踝,肿得老高,老人开始使用他的“隔姜灸”。薄薄切下几片姜,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装艾草的瓶子,用口吮湿姜片,将艾草粘在上面,在煤油灯上点燃,贴到那名妇女的伤处。等艾草燃烧一会儿,再迅速拿手摁灭。反复几次,最后再从黑色石头下面压着的纸里取出一些同样黑糊糊的药粉,和着另一个瓶子里的黑色药膏一起,抹在膏药上,贴住伤口,然后嘱咐了一大堆要忌口的东西。和余国雄一样,金跃山是靠医术在养活自己,他那一身青城绿林派的功夫,并没有什么得意传人。

  82岁的姚福沛老人听说记者是来采访武功,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蓝色封皮的证件,那是1985年灌县(现都江堰市)武协成立时,他作为第一批教练的工作证。看得出老人是落寞的,讲述往事时眉飞色舞,讲自己如何因为身体虚弱开始习武及拜师的礼节的,买公鸡还要摆酒,学费每个月7升米。后来自己也教学生,但是并不收钱,靠在理发店工作养家糊口。孩子在外地做生意,平时只有他和老伴,一个同样淳朴而善良的人。听姚老的老伴说起往事时,偶尔也抱怨:当初老伴教了那么多徒弟,现在老人脚受伤骨折了,前来看望的,一个也没有。但姚福沛似乎并不介意这些,他最得意的徒弟是潘崇福,第一任青城武馆的馆长,还有一个很得意的徒孙张强,1986年四川首届散打擂台赛56公斤级的冠军。

  这样的人和故事还有很多,刘绥滨也努力让记者相信,这并不是演绎而来的传说,而是确凿的事实。现实的生活里,依旧有那样一个可以称作“武林”的真实圈子,他们构成了青城武术最现实的根基。-

  江湖.并非武侠

  也许现实江湖和武侠小说的最大差别在于,现实中的“侠客”们必须面对的首要问题是生存,其次才是武功。如果自己的功夫不能与现实世界发生关联,非但不能安身立命,反而更像是一种累赘

  41岁的张强显然在掩饰自己的落寞,这个1986年的四川首届散打56公斤级冠军,如今在朋友开的桑拿茶楼里做厨师,负责给员工做饭。被追问现在是否还能用得上武功的时候,他会说:“可以,在我颠锅的时候,还有做菜的时候我还会扎马步。”

  张强是潘崇福的弟子,算起来就是姚福沛的徒孙,他属于80年代武术最热时出名的那一批。1983年就拿到灌县比赛的冠军,然后一路“打上去”,到四川省赛的时候,一共40多人参加,淘汰赛和循环赛加在一起一共8场。张强那时候的身份,是都江堰一个服装厂打零工的工人,没有底薪,为了打比赛从单位请假,状态极好,拿到冠军,都江堰这边奖励了他60元钱。但是事后服装厂却把他辞退了,理由很简单——“服装厂需要的是能按时上班的工人,不是一个武术冠军”。

  1988年内江那场省赛原本可以成为张强命运的转折,四川省武警总队在挑选特警队员,张强是重点考察对象之一,只要他拿到名次,就可以成为特警队员。结果从未在大赛中失败的张强,这次居然没有拿到名次,因为他在赛前训练中被队友误伤。失去了这次机会。那以后,张强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比赛,其间成家,感悟到“武术并不能成为一个固定的工作”,但他一直未能寻找到一个真正固定的工作,从保安到厨师,张强其实并不能忘怀武术,他偶尔还是会想能够以武为生。

  和张强几乎同时出名的邹俊,从1985年开始,到90年代初,陆续获得过几乎所有项目的女子冠军,因为现实的生存,她同样放弃了武术,从林业局下岗到做安利的直销。高健,1982年灌县第一支武术队的成员,也是有史可查的青城武术大师级人物祈玉祥的弟子,现在能用得上的,并不是袭承自师父的猴拳,而是由师父的药方演化而来的药膳。高健开创过一阵药膳的山水火锅,因为成本太高没有推广,现在刚开了一家汤煲店,继续他的药膳食补。

  因为采访的缘故,这三个人在刘绥滨的邀约下同时聚到了高健的店里,记者只能再次感叹刘绥滨在这个圈子里的号召力。也许就像刘绥滨自己说的,虽然不是小说中的武林,但只要你拜了师父开始学武功,自然就进入到另一个圈子,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也有沿袭不变的道义。从这个层面上而言,虽然武功在非冷兵器时代未见得能有多大用处,但进入这个圈子,同样成为一种资源的拓展。刘绥滨也承认,更现实一点说,如果师父可以给徒弟带来现实的帮助,那么这种师徒关系将变得更加紧密,反之亦然。这跟武林之外任何群体的人情规则并无差异。

  刘绥滨并没有夸张,他的徒弟们对他全部服从得很。比如罗良友,1998年在四川自由搏击比赛80公斤级获冠军,打小练硬气功,师父让他在电视上表演“汽车过头”,虽然之前从未尝试过,罗良友竟毫不拒绝地照做。刘绥滨说自己是事后才知道他以前没练过,当时也吓了一跳。

  在见面之前,刘绥滨想约他来给记者表演用手指弹破玻璃杯的绝技,罗良友也着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在电话大声嚷着,“师父,那个茶楼里的玻璃杯已经全部被我弹破了,他们现在进了一批新的,弹不破了!”刘绥滨也被逗乐了,喝令徒弟:“那你赶快去买个弹得破的回来,弹给记者看。”师父的话还是有效果,第二天,在青城山外山的一个茶楼里,罗良友秀起了这门绝活,玻璃杯真的应声而碎。罗良友坐下来,得意地弹着手指,乐呵呵地说:“玩斗地主(一种扑克游戏)的时候,只要我开始弹手指说玩‘弹蹦蹦’(弹脑门)的时候,他们就都不敢跟我玩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2-23 0:46:1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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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1 07: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被符号化的“青城派”

  从还珠楼主到金庸,武侠小说中的青城派历经了从正面到反派的绝对转折,相比较而言,金庸塑造的反派青城,随着电视剧《笑傲江湖》热播,成为更具代表性的传播符号

  金庸和彭登怀,在电视剧《笑傲江湖》全国热播的时候,突然成了青城山最不受欢迎的人,理由很简单,“诋毁了青城派的形象”,从而甚至于严重到辱没了青城山形象的严重地步——因为当初青城山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时候,青城武术是作为青城山文化的一个重要部分入选的。

  当然,青城山和青城派都不能对金大师真的怎么样,等到金庸造访的时候,依旧激动得用最隆重的仪式来接待,准备好诸多的表演项目,以便一洗青城在金大师和全国观众心中的恶名。对于余沧海的扮演者彭登怀,青城山就没有这么礼遇了,青城山道教协会甚至拒绝彭登怀再度造访青城山。在安排迎接金庸的阵容时,更强烈要求将彭登怀从站在山门口迎接金庸的名单中剔除。

  被用来和金庸作对比的是还珠楼主,在这位“武侠小说宗师”级人物的笔下,青城是绝对正面的武林形象,有《青城十九侠》和《蜀山剑侠传》为证。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这些颇有些文言气息的古典武侠,似乎并不如金庸先生的作品更能受读者和编剧们的青睐,频频被搬上荧幕的依旧是金庸的作品,单是《笑傲江湖》就有了多个版本。有意思的是,青城山一方对金庸的最强烈抵触,是从央视版《笑傲江湖》开始,或许是因为彭登怀的变脸,让大家更深刻记住了青城派和四川的关联。

  在还珠楼主两个儿子的回忆中,父亲曾三赴青城山,感慨不已,刘绥滨和青城山道教协会会长唐诚清因此同样相信,“是否到过青城山”,是还珠楼主和金庸笔下青城派发生差异的根本原因。他们执著地认为,“只要到过青城山,就不可能不被青城山打动,不可能再给青城派反面的描写”。

  唐诚清甚至还介意金庸《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笔下的全真派,他并不否认,这些作品和《笑傲江湖》一样,让青城派和全真派更有名气,但问题是,“他失实的描写,给我们带来了负面的影响”。这或许会成为诸多小说创作者们无法与青城达成共识的地方,这样来要求一个虚构的武侠小说,是否太过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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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1 07:2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未完待续~~

今天的发图数量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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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1 08: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完之后,不得不说:确实是好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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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1 10: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建议,提升为精华怎么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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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1 10: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百年难得一件的好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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