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个傍晚,我又在树林区里闲坐,发呆。当时,我正入神地思考着太阳究竟是早上还是中午距离我们比较近,这是连圣人孔子都解释不了的问题。   根据近大远小的定律,太阳在早上的时候比较大,在中午的时候比较小;但与此对立的是,在早上的时候我们几乎很难感受到太阳的温度,而太阳在中午的时候却热多了,根据触觉来看,应该是中午的时候太阳离我们比较接近。   当我正深陷于这种矛盾的思考当中,突然,胁下的一阵强烈痒感把我抽离出来,在我吓得从座椅上跳起的时候,我发现是有两只手从后面,分别用手指戳我胁下的笑穴。   我跟她的相遇就跟电影中一样,当剧情发生了什么变化,总有背景音乐的衬托;而我笑穴被戳,样子狼狈的同时,背后传来了一阵得意的笑声,那是一种奸计得逞后的满足。   我想象中的小狮子温柔多了,绝不会那么淘气去戳我的笑穴,但或许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反而更有吸引力。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很多事,都跟我想象中有非常大的区别。   小狮子奸笑着对我说:“嘻嘻,没想到你的反应会那么大啊!”   我抬起头,扭曲着脸道:“我也看不出你的人那么阴险啊!”   她看到我脸上无奈的表情,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哈哈,原来你全身都那么脆弱啊,不经一戳。”   我能想象到自己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或者也因为能再见到她,所以笑了。   但我岂会那么容易就屈服?趁着她大笑之际,我嗖地伸出双手,急戳她笑胁,没想到竟然轻易得手了。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突然变成了一种痉挛,我也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你也是那么脆弱,大家彼此彼此!”   她威胁地说道:“你是不是想再晕倒一次?”   “不用那么客气了吧,姑娘请坐。”我嘴上请她坐下来,心里面的那句却是:“好啊,要是能晕倒在你怀里,那又何妨?”   我用手拍了拍座椅,才让她坐下来,她告诉我仿佛从我身上看到了小太监侍侯老佛爷的影子,我说我绝对不是小太监,问她要不要马上验明正身。   虽然还沉浸在重遇她的喜悦中,但我脑子已经开始盘算着跟她聊些什么好了。首先应该问问她的来历吧。   我:“你是读几年级的啊?”   小狮子:“我刚考上初中,正在读初一。”   我:“啊!那么巧?我也正在读初一,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读哪个班?”   小狮子翘了翘嘴角,说:“你没见过的人多着呢。”   “那倒是。”我想起了至今还没见过面的海仪。   小狮子:“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才刚回来学校不久;因为开学之前我就得了病,直到最近才康复。”   我“哦”了一声之后,问:“你上次踢我那么用力,完全不像刚康复啊。”   小狮子:“要不是我刚康复,你本来是该死的。”   我:“要是我死了,我会每晚都来找你。”事实上我在想,如果我能不用死,但每晚都来找你,那该多好啊!   听完我说,小狮子又呵呵了一下。我在想她会笑是因为喜欢跟我说话,还是她本身喜欢笑呢?   在她笑的同时,我再次把她的脸很细致地扫描了一次,从五官到头发,都很动人。   接下来,我们东聊聊,西聊聊,还说了很多笑话,直到天快黑了。   “哇,那么快就天黑了,我得走了,你走了吗?”小狮子问。   “是啊,天这么快就黑了,你先走吧,我等一下再走。”我决定在她走了之后才走,想一个人静静地回味一下这次相遇。   “那我走了,再见。”小狮子站起来对我说。   我“再见了。”   她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道:“你明天还来吗?”   我:“我?”我想了想,她想约我明天见面吗?便说:“来啊!”   小狮子仿佛能看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便笑道:“呵呵,那我不来了。”   我的脸又一阵扭曲。   “明天下午5点在这里等吧,谁不来谁就是乌龟,呵呵。”她说完自己立刻笑了起来。   “我看你有当乌龟的潜质,只需轻易地努力一下就会成功的了。”   “你才是,再见了,乌龟王。”小狮子第二次向我道别了,这是舍不得离开的痕迹吗?   “后会有期!”我向她挥一挥手,从昏暗中隐约又看到她的笑脸。   她离开了不久,我也回宿舍了。   “我回来啦!”我掩饰不住刚才的喜悦,声量控制得不够小,科跟小关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回来了,病人。又忘记吃药了?”科总是用这种不太激烈的语气刺激人。   “肯定是,你看他那傻样。”小关在附和地说。   “我对人的态度很专业,对着什么人就说什么话,我能表现得那么傻,都得感谢你们的先天性疾病。”我早就习惯了他们的联手攻击,承受得住。   科把手放在嘴边作悄声状,却用让我听得很清楚的声量对小关说:“这小子病得不轻,我们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把他打晕?“   “你看他的得意模样,不如先刺探一下他的病情吧。”小关用的也是让我听得很清楚的声量。   科接着便面向我说:“病人,你自己说说吧!”   “你搞错了,我不姓病,我姓高。”我反驳道。   “小高,你就说说你今天为什么那么得意吧。”小关问道。   我呵呵了一下,大模大样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咳,咳!今天真是不得了。”   “怎么个不得了?”小关问。   “咳,咳,我喉咙里有痰,得喝点水冲下去才能继续说。”   科对小关说:“我们要给病人起码的尊重,你去倒杯水吧。”   喝完水之后,开始进入了正题,我于是把这两次遇见小狮子的事从头到尾跟他们说了,只是把遇见佛灭的事省略掉。   听我说完,科仿佛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你最近放学后经常不回宿舍啦,原来是因为小狮子。”   “哦!!你思春啊!”小关指着我说。   “我哪有?我跟小狮子之间是纯洁的友谊。”我反驳。   “是啊,爱情多是由友情开始的,污染也是从纯洁开始的。”小关又开始他那套爱情理论。   “哇!你有必要说污染那么严重吗?”   “那你自己说有没有一点喜欢她?”科问。          “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无可奉告。”我心里想那应该是好感吧,不算喜欢。      如果很渴望见到一个人,很渴望跟她相处,很渴望了解她的所有也算是喜欢的话,那么,我是喜欢她了。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只记得其中的一些片段。在梦里,我独个儿在玩碟仙。   碟仙是一种带有迷信色彩的游戏,或者不应该说是游戏,其实是占卜的一种。首先得准备一套玩碟仙的用具:半只手掌大小的碟子,还有一张写满汉字的白布。   开始了一些祭祀仪式之后,就可以把碟仙请来。玩的人需用手指把翻转的碟子按在白布上,就可以问碟仙问题,而碟子则会很神奇地自动移到一些文字上,给你答案的提示。听说碟仙很邪异,回答的东西都十分准,故此玩的人要是最后忘了请碟仙离开,那么轻则倒霉一辈子,重则死掉。   我梦见的是一张非常大的白布,铺在地上,白布上的汉字每个都有脚掌那么大。我则站在一只翻转的碟子上,碟子也是很大的,有轮胎那么大。   我记得自己没有问过碟仙问题,但碟子就载着我,开始移动起来了。首先,碟子往左移动到上面,是个“海”字,然后再移到下面,是个“仪”字,最后就停住不动了。   又是海仪,我都快把这个名字忘记了,可是这个梦又让我想起她来了,究竟是什么用意呢?我醒来之后,觉得这个梦可能是潜意识的作用吧,并不代表有什么暗示。  毕竟海仪只是一个名字,怎么能比得上小狮子的真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