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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妩媚小猫

紫灯区——一部真正身体力行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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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6 14:5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没听到…不过,差不多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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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6 16:38: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了感谢猫猫的吻,咱接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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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6 16:39:00 | 显示全部楼层
6.千恕死了
  回到家里,夜已经深了。

  坐在阳台上黑暗中的摇椅里,我没有一点食欲,心中遍布的是无边无际的寂寥和空落。所有热闹之后的时光都是一样难挨的吧?昨夜的此时,我曾经怀抱着那么大的热望要去和文栩见面,五匹马也拉不住。而现在,最精彩的故事已经开了头。


  既然我充分享用了昨夜的热闹,今夜的寂寥也必须承受。

  尽管现实中的文栩和网上的并不完全吻合,但起码是个优秀的男人。我认识他是幸运的,我真的开始关注一个男人了!即便他爱我不多,我还是有退路的,可以再把那种感觉拉回网络。只要他还上网,就是一辈子在网上相对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那种方式对于我这样的已婚女人来说更合适。

  在甜蜜和苦涩混乱交织的真实里,我回想着文栩。他影影绰绰地晃悠在我心里,聪慧、实在、负责、理智……过了一会儿,我脑子里出现了他把我搀扶到床上的幻象……太不可思议了,他竟可以把一个刚刚出浴、穿着他的衣服的女人原封不动地扶到床上。也正是他的不可思议,使我又一次对他产生了些微的不满。对于一个健康的男人来说,那个过程简直就是对自制力的极限挑战,他竟真的经受住了!是他过于理智?极度负责?还是我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一种强烈的求证欲在我心头升起。我拿出手机,翻开记录,找到了他给我发短信约见的那个号码。

  我翻来覆去地犹豫了很久,终于拨下了。

  文栩很快接听了。听到他的声音,我倒一下子懵了,忽然觉得向他求证那种问题有肉体诱惑之嫌。我忙支吾着说:“哦,我没什么事,只是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他温和地说:“我正在争取时间睡一会儿,夜里还要做程序,做我们这行的习惯在夜里工作。”

  “昨晚你没睡吗?”

  “昨晚你在这里,我一夜没睡好。”

  “对不起。昨晚麻烦你了。”

  “怎么这么客气了?”

  谈话已经很接近要求证的问题了,但我最终也没问出来。

  电话就那么匆匆忙忙挂断了。

  第二天一整天,文栩都没和我联系。我也渐渐了解了他们那种人的工作性质,有时甚至可以在电脑面前坐上几天几夜。他们在电脑前的工作就是绞尽脑汁,最不喜欢被打搅。因此,我没再打他的电话。

  午夜时分,我打开电脑,发现信箱里有文栩一条上午发送的留言:

  紫蝶,因为业务上的事情,我必须立即赶往美国。如果你今夜还是○时上网,我那时刚好坐在飞机上。这次出差,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回国,手机暂时关掉了。在美国闲下来时,我会上网找你。

  事情的发展像戏一般曲折离奇。我望着电脑屏幕上的那段文字,又本能地怨恨起他来。即便他真的去了美国,也没必要关掉手机。即便没办理手机的国际漫游手续,在美国哪怕再忙,挤出时间打一两个电话也绝对没问题。但是,他在留言里强调的显然是要和我用文字交流,而不是用声音。

  他为什么那么忌讳电话联系呢?他是不是在逃避我,就尽量避开那种直接的联系方式?或者他想使我慢慢淡下来,最终对他死了一条心?

  我不是那种纠缠不休的无聊女人,不会再去向他追问什么。我决定消极等待,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我记住了那天的日子。

  第三天深夜,我忽然接到了千恕的朋友阿伦的电话。他刚问候一声,我就听出他的声音喑哑而沉重,似乎处在极大的悲痛之中。我心里猛地震动了一下,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千恕死了……”

  那句话使我的头脑迅速变成了一片病态的空白。紧接着,我的神经绷紧了,似乎随时有断裂的可能。

  我颤抖地问:“你确认了?”

  “我刚刚处理完他的后事,从泰国回来,现在还在机场。”

  我终于相信了,骗子千恕已经死了,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终于毁灭了。我呆呆地握着听筒,千恕异常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又嬉皮笑脸地对我重复那句蹩脚誓言:“来吧!你个二手女人!让我们谈一场空前绝后、足斤够两、有肉有魂的恋爱吧!然后你勇敢地嫁给我!”紧接着,“华南虎”初识、烤肉啤酒、海边求婚、小楼里的烛光晚餐……那些情景一古脑儿地向我涌来,几乎把我的头挤破了。我想狂笑,又想痛哭。那么精明奇异的一个人,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呢?

  我浑身失控地哆嗦着问:“他怎么死的?”

  “走私野生动物在泰国落了网,案情特别巨大。他是团伙首犯,自杀了……”

  我忽然记起千恕曾说过的一句话:“我不是个什么好人,不喜欢按牌理出牌。这个世界也不按牌理出牌。”也许,那种死法对他来说再合理不过。

  我曾恨他恨得想亲手杀死他,我一百遍一千遍地告诉自己,当他死了,就当他死了。天却真的替我把他杀了!我握着听筒,靠在床头,忽地就泪流满面。

  我几乎是疯狂地喊道:“他死就死了,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有遗物留给你。”

  我惊愕得弹簧般从床上跳了起来。

  “如果不觉得太晚,我们可以去‘华南虎’的士高会面。我从机场赶去大概要半小时。我想把千恕的遗物尽早交给你,不然心里不安。”

  我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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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6 16:41:00 | 显示全部楼层
7.在狂笑中耗亡
  放下电话,我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木立在客厅里,千恕的那首诗,一直在我脑子里萦绕不绝。

  ……

  我知道我将来会以什么身份离开这个世界


  一个城市森林里的猎人带着猎人的本色

  走到上帝安排的天堂或者上帝指派的地狱

  哈哈

  哈哈哈

  莫诅咒

  莫怨恨

  你只需静穆地望着我在狂笑中耗亡

  不需流泪

  ……

  那首诗实际上是他的一个可悲预言,他早已拿“城市猎人”自比。直到今天,他死了,我才真正理解那颗在残酷的世界里寂寞挣扎的心。

  来到“华南虎”,风尘仆仆的阿伦就坐在初识时的那个位置上等我,身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午夜已过,“华南虎”的疯狂已经停息,舞池里只剩下零零星星跳慢舞的人,大多数客人在静静地喝酒交谈。

  喝着淡酒,阿伦平静地对我说着千恕:“千恕和我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朋友,从小住在一个大院里。他命苦,七岁没了妈,十岁爸也死了,就跟着奶奶过,靠卖菜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很苦。他脑子聪明,和我一起考上了大学,他学哲学,我学法律。刚考进大学,他奶奶又死了,我父母就省吃俭用供我俩读完了大学。毕业后,他当了公务员,我和一个亲戚一起去东南亚做起了咖啡生意,赚到了一些钱。他心动了,就辞职跟我一起干。但是,不久他就不满足于那种收入了。他认识了黑道上的一些人,跟他们干上了。他要我也加入,干个一年半载就可以享受一辈子了……”

  “你当时没极力阻止他?”

  “没用,性格决定命运。他那种人注定要疯狂毁灭的,过不了平静生活。”

  我想着千恕满脑子的奇异思维,觉得阿伦才是真正了解千恕的人。

  阿伦接着说:“他常说他穷怕了,他发誓要挣够钱,在五大洲都置上房产,养着各种不同的女人。他确实做到了。”

  我的心又开始痛起来,想起了那栋极具宗教意味的三层小楼,和马来西亚美女美依。

  我痛心地说:“他永远不会满足。”

  “是的。我不知劝过他多少次,他赚的钱八辈子也花不完了。不能栽,一栽就是死罪。他总是说,栽不了,我千恕怎么会栽呢?再做最后一次……其实,他差不多有一年没做什么事了,我以为他真的洗手不干了……”

  我端着酒杯,万分悲痛,胸中憋闷得难以忍耐。

  阿伦看看腕表,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只精致华贵的盒子和一把小小的金钥匙,郑重地捧给我,说:“这是他惟一的遗物!”

  我接过来,捧在胸前,感觉那只盒子有千钧重。

  阿伦说:“记得在这里认识的那夜,我曾对你说过,能被千恕纠缠的女人在地球上还没出现过。现在,你应该明白我那句话的意思了。”

  我捧着千恕的遗物,一路流着泪回到家里。

  不知是怎么瘫软着挨进卧室的。我坐在地板上,靠着床沿,用那只小小的金钥匙打开了盒子。

  竟是一只足有十五厘米高的纯金千面佛!

  我捧出那个千面佛,发现了一张红色的、叠得整整齐齐的香烟包装纸,我再也熟悉不过,正是千恕常抽的那种牌子的香烟包装纸。我飞快地拿起它,翻过来,看见了背面的一片细小却狂放不羁的文字:

  紫蝶,我千百年前就被你拿住了,只被你一个女人拿住过!在我眼里,你那说不清的美丽、忧郁和高贵?呵……?本想从这个世界嘴里夺下最后一块肉,就带你躲在深山,我刨土种田,你织布做饭,活得和小草一样普通。可天妒爱情,要活生生把我变成天使。我死了,我的魂也不会放过你!我会在天堂守望着你,等着来世。

  千面佛会保佑你的。

  你快乐,我快乐。

  ——你的天使〓千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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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6 16:42:00 | 显示全部楼层
1.网上网下神秘莫测
  也许千恕真的爱上我了,但他那种男人绝对承载不了我的爱情。

  千恕的死使我变得忧郁,也使我变得宽和了许多。这些天,我一直被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思考着生命的脆弱和无常,同时,我也痛切地认识到,活着的人应该更加珍惜生命、善待缘分和真情。


  一周后的一个午夜,文栩终于出现在《红豆故园》里。看见他的那一瞬,我心里顿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动荡。

  他很快发话道:“在美国一直忙,才得空上来。你在等我吗?”

  “是的,一直等。”

  沉默了一阵,他又说:“我爱得很苦,你知道吗?”

  那句话像针一样,给了我一阵突如其来的尖锐刺痛,顿时想起了见面时他的理智。也许一见面,温柔的话就讲不出口了?

  “现实和网上,到底哪个你更真实?”我疑惑地问。

  “你更中意现实中的还是网上的?”

  “你先回答我!”

  他也毫不相让:“只有你先回答,谈话才能继续下去!”

  我忽然觉得他有点奇怪,现实中他似乎不会这么容易激动。

  “我不会轻易爱上男人了。”

  “你是理智的。”

  “你希望我一直理智下去吗?”我有些失望。

  “我的意思是说,我对你的感情,早已失去了理智!”

  在网络里,他竟有如此强大的魅力,使我无法阻挡。现实中的他固然也是优秀的,可我却更喜欢发掘网上的感觉。

  “你是在两者之间徘徊?”他问。

  “不。”

  “想把两者糅合成一体?”

  “这么说更准确点吧……”

  他不再说话,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已经沉默三分钟。面对着花花绿绿、繁杂混乱的屏幕,焦虑等待的三分钟显得十分漫长。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我急切地问。

  “这边的网路不太通畅。”

  “见面使你失望了吗?”

  “不要问这么幼稚的话。”

  他的话未免太冷漠了,似乎不像被感情征服的人。

  “你今天说话很奇怪。”我感到委屈。

  “对不起。可能这几天工作太紧张了。”

  我没有回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相信我,爱你!”

  我心里犹如一缕春风吹过,轻松而惬意。女人再老,在憧憬爱情的时候都像孩子般单纯。我忽然想起了那个不敢在电话中求证的问题,也许可以拿到网上求证?在网上,彼此看不到,听不到,不会那么尴尬。

  “你哪来那么多理智?能让我原封不动地在你家睡了一夜?”我终于问了出来。

  他没有立即回话,可能网路又出了问题,我耐心地等着。但是,足足十分钟过去了,仍没有任何动静。

  我急躁地复制着同一句话:“你怎么了……”

  “这里临时有点事情,我必须马上下。”

  “半夜三更会有什么事?”

  “这时美国是白天。”

  他连一声再见也没说,就消失了。

  我对着顿然寂寞下来的屏幕,呆呆地坐着,无所适从。他的神秘越来越重了,或者说他的隐衷已经到了无法遮掩的境地。总有一天,我会受不了的。我不禁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我这是在做什么?一个三十二岁的妻子和母亲,一到深夜就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又能得到什么好结果?他似乎连安定感也给不了我,更何况爱情的归宿呢?

  那夜,我关机时发下毒誓:再也不开电脑,不和他在网上见面了!我要等他回来,电话联系或者见面。我再也不想在虚幻的世界里猜测和怀疑了,我要用耳朵、眼睛与他交往!

  只需再熬过几天,他就会回来。

  那几天,百合在外度假,我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朋友,困兽般在家里一秒一秒地苦熬着。加上千恕的死,我变得茶饭不思,只能靠安定片进入睡眠。

  终于熬到了文栩该从美国回来的那一天。夜里,我坐在镜前,看见自己眼窝深陷、脸色枯黄,形容简直惨不忍睹。我几乎被马不停蹄的忧伤和刺激耗干了。

  直到零时,文栩也没有打响我的手机。我终于坐不住了,忘记了几天前发下的毒誓,又扑向电脑。但信箱里没有任何人发给我一字半句。我又怀着最后的希望登录了《红豆故园》,但他却令我彻底绝望了。

  我悲哀地意识到,已经在文栩面前输得一塌糊涂了。

  我只觉得眼睛酸痛、头重脚轻、浑身乏力,赶忙躺在床上,稳定情绪。床头那只电子钟一秒一秒地走着,不紧不慢,时间从它的脚步里一寸一寸地滑过、消失,永远不可逆转。也许文栩还身在美国?也许正在云彩里飞行?也许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打通我的电话……

  电子钟的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他仍没有任何消息。我忐忑着拨下那个手机号码,听到的仍是关机提示。

  我轻飘飘地走向梳妆台,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往那张不忍卒看的面孔上涂脂抹粉。那张脸让我想起了一句俗话:“笑一笑脸上能掉半斤粉。”此刻,那个半老徐娘就是我。盯着那张面孔,一丝苦笑僵在嘴角。

  坐在出租车里,司机一路上一直警惕着我,不知是我的形容恐怖,还是神态失常。

  车子在那栋古色古香的别墅前停了下来。但是,令我极度失望的是,别墅里没有一丝灯光!也许他还没有从美国回来。但我还是下了车,想在门口伫立上一段时间。不为什么,只是想伫立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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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6 16: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2.依然没有答案
  我站在漆成暗红色的铁栅院门旁,望着别墅飞檐处的一轮弯月。时间已经整整过了半个月,弯月渐满,给人的感觉很好。我又想起了南唐后主的那首《乌夜啼》。此刻,我的心情和词中所描绘的密切吻合着。浓郁的离愁别绪,真是剪不断,理还乱。默默咀嚼着那些词句,我的眼前渐渐模糊了。

  我想起上次宿醉醒来,和文栩站在院子里吟诵的情景,想起了他辗转的脚步和闪躲的  
眼睛。而如今,人已远离,远在太平洋的另一端,我只能站在他的门外,望着旧时景物叹息。别墅影影绰绰地在我的泪眼中晃动,变成了一座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夜凉如水,秋意已浓,短短半个月的分别对我来说已恍如隔世。我瘫软般扶住了那扇工艺精致繁复的铁栅门,将面孔贴在上面,冰凉迅速传遍全身。我开始在凌晨的冷风里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车灯的光亮刹那间笼罩了我。惊恐地回头时,灯光却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这里是人烟稀少的郊外,如果来者居心不良,对我有所侵犯,连个救助的人也找不到。在那束灯光里,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将现原形、濒临毙命的狐仙。我恐惧地蒙住脸,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车子很快在我面前停下来,车灯灭了。我把手从脸上移开,从车里出来的竟是文栩!他走到我面前,惊讶地望着我,眼中饱含着浓重的怜惜,激动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只是那么盯着我看了很久。

  我也傻了似的望着他,蓄存了那么久的泪终于流了出来。

  他扶住我的肩膀,声音喑哑地说:“才半个月,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委屈地说:“我自己来了,你从美国回来不和我联系,我也自己找来了!”

  “别那么说,我心里不好受。”

  他掏出钥匙,开了大门。我站在美丽的庭院里,等着他把车子开进来。

  他放好车子,领着我走进客厅,给我开了一瓶矿泉水,打开音乐。

  一曲如怨如诉的英文歌飘了出来,磁性的男声悲叹着夭折的爱情。他似乎不该给我听那种曲子,而应该给我一杯酒,酒后的事情或许更令人向往。但是,他却任由一首接一首的哀怨歌曲不停地流淌。

  我直截了当地问道:“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

  “前天。”

  “为什么不开手机?”

  “不太方便。”

  “为什么网下的你和网上的不一样?”

  他沉默地抽着烟,一语不发。

  “不管答案是什么,都告诉我!我不想永远被迷雾遮住眼睛!”我悲哀地说。

  他忽然大声说:“别逼我好吗?我快受不了了!”

  他莫名其妙的失态把我的心刺得生痛。放下手中的那瓶水,我提起手袋,站起身说:“你误会了!我没逼你。”

  他也猛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既然不愿回答我的问题,就不要解释。”我匆匆往门口冲去。

  他快步追上来,狠狠抓住我的手臂,挡在了我的面前。他极力压制着激动,无奈地说:“对不起,我太难做了。”

  “难做是什么?”

  “如果对你做错半步,就会留下终生悔恨。”

  “算了,别故弄玄虚了。我这不是要走了吗?”

  “说话别伤人!”

  “伤人?你伤我还是我伤你?”

  他叹了一口气,模样显得很痛苦。

  我终于说:“你早就有太太了,或者另有所爱,是吗?”

  那句话已经在我心里憋了太久,因为害怕得到肯定的回答,一直不敢问出来。一说出来,我立即感到顺畅了许多。

  “不!什么也没有!”

  “那为什么一直神秘莫测?”

  过了一会儿,他痴望着我,颤抖地说:“请你告诉我,爱本身有错吗?”

  我急躁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只需好好回答我,爱本身有错吗?”

  “爱本身当然没错!”

  他似乎从我的话里找到了一丝希望,眸子闪亮了许多。但不一会儿,亮光又被痛苦代替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要是这样,我爱上你也是没错的了?”

  虽然他离我只有几十厘米的距离,但那一刻,他的话却显得遥远而陌生,似乎从没认识过我。他在网上给我的感觉,绝对不是停留在爱和不爱上。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到现实中,就开始倒退!

  我几乎绝望了,再也没有兴趣追问。他似乎不可能顺理成章地对我付出感情。

  “我太傻了,真不该来这一趟。”我说。

  他离开我,走到客厅门口,站在那里,对着天上的月亮望了很久。我僵硬地站在客厅里,望着他的背影,翻江倒海般地难受着。泪正在脸上风干,凝结了浓厚的脂粉,痒丝丝地嘲弄着。

  他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来,温和地说:“不久,我会有几天假期。到时候想送你一个特别的礼物,会接受吗?”

  “我提的那些问题,你还没给满意的答案。”

  “可以缓一缓吗?”

  “为难就干脆不再联系,不好吗?”

  沉默了一会儿,他走到我身边,郑重地说:“先接受我的礼物好吗?有时候,过于急躁只能让答案永远深埋。”

  我疑惑地望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无奈地屈服了。也许他说得对,人生本来就像一盘棋,输赢胜负只有在结局来临时才会水落石出。

  虽然对他的猜测和怀疑并没有消失,但那个神秘礼物还是令我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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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6 16: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3.一个失去肉体的灵魂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却一直没和我联系。这夜,我再也按捺不住了,又上了网。

  信箱里没有新邮件。我悬着一颗心,刚登录《红豆故园》,就收到了他的隐身发话:“你还好吗?”

  “是在等我吗?”我窘迫地问。


  “还能等谁?”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但很快就被委屈和怨恨覆盖了,“为什么没再和我联系?”

  “想就可以见面。”

  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滚动的屏幕。

  “怎么不说话?”他问。

  “给我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好像处在一种憧憬和动荡之中,是吗?”

  看着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我顿时感到一头雾水,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话。

  “忘了就算了,我无所谓。”我说。

  “对不起。”

  “以后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感到非常委屈。

  他的发话变得很慢很慢,如果不是网路不通,就是忽然不会打字了。

  终于,他又说:“只要你快乐,我真心感到高兴。”

  “你怎么忽然像个旁观者?”我越发奇怪了。

  “或许我永远只能当个爱情和热闹旁观者。”

  “为什么你一到网上就像变了一个人?竟自卑到这种程度?想在网上为自己设计一个理想化的形象吗?不觉得那样做对心理健康来说很危险吗?”我已经忍无可忍。

  直到我等得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才说:“看来我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但那是主的旨意!”

  我被彻底弄懵了,激动地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原谅我,不该说这么多。我应该把残酷的现实藏好。”

  “什么是你的‘残酷现实’?”

  “如果有可能,你慢慢会知道。”

  我一遍又一遍地复制着:“你有太太?还是另有所爱?”

  漫长的十分钟过去了,他没有说话。

  “请回答!”

  “没有太太,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现实中你不敢谈论这么尖锐的话题?”

  “主又要狠狠地惩罚我了!灾难又来临了!”

  看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疲惫地说:“既然你那么难做,我消失好了。”

  “不!不要!”

  我呆望着屏幕,无可奈何。

  我做不到决绝地立即下网,焦躁地坐着,希望他能说几句宽心的话。

  他开始给我发送《圣经》里的祈祷词:

  我的主!为什么离弃我?

  求你不要远离我,因为危难临近了,没有人帮助我。

  它们向我张口,好像抓撕吼叫的狮子。

  我如水被倒出来,我的骨头都脱了节,我的心在我身体里如蜡熔化。

  我的精力枯干,如同瓦片;我的舌头贴在我的牙床上。你将我安置在死地的尘土中。

  我的救主啊,求你不要远离我,求你快来帮助我!

  《圣经》对我,历来有超乎寻常的魔力,我酷爱并依赖上《圣经》,缘自十六岁被慕哲夺取身体的那个夏夜,当时收音机里播送的《圣经》片段。初恋破碎之后,我曾熟读《圣经》,并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把《圣经》当成了继续活着的精神支柱之一。

  屏幕上的《圣经》文字异常熟悉,我又一次被它静如秋水的叙述风格折服。在那种绝对肃穆祥和的口吻里,衰败的花儿会重现生命的水分和色彩,啼哭的婴儿会露出纯稚安详的笑脸,甚至刽子手都会放下屠刀……

  我终于平和地说:“我下了。”

  “下吧,早点休息,为明天养精蓄锐!”

  他的话很奇怪,像是带着刺,又像是温暖的关心。但我已经很累了,再也没有追究的信心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去看看信箱好吗?”

  很快,他消失了。

  我好奇地打开信箱,收到了他刚发来的一首题为《一个失去肉体的灵魂》的诗:

  我的肉体已离我而去

  剩下的灵魂无依无靠

  像那凄凉孤单的落叶

  飘荡

  我的肉体已经远去

  我的灵魂失去了家园

  如同仓皇挣扎的逃亡

  不知终点

  就这样

  我背井离乡的灵魂

  在尘世间黯然

  就是这样

  我的灵魂日复一日地游走

  早已迷失在森林

  我以为终有一天

  连我的灵魂也不会有了

  然而

  你来了

  我终于得救了

  因为

  你来了

  是你来了

  看了那首诗,我并没有太大震动,因为不明白他的意图。也许那是他信手写下的,很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

  我也赶紧下了网,拥着被子躺在床上。望着床头的电话机,我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也许,他很快就会打响,跟我说点什么。

  可是,直到我疲倦得支撑不住了,电话机仍像死了一般无声无息。我起身吃了安定片,闭上眼睛。我得快点睡着,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把疑问留到明天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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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6 16: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4.文栩的特别礼物
  一觉睡到午后,我被电话铃声惊醒了。我赶忙抓起话筒接听,果然是文栩打来的。没等我开口说话,他就急切地命令道:“赶快起床,打扮得漂亮点!别忘了带上一件大衣。”

  挂断电话后,我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要带我出游。睡意彻底消除之后,昨夜他在网上留下的不适渐渐清晰起来,但此刻显然不是追究的时候。我迅速打扮整齐,备好行李,锁上门离开了家。


  提着行李袋,刚走到小区门口,我就看见他的车停在不远处的一盏路灯下。

  上了车,他说:“我带你去最美的海边享受篝火烧烤。”

  我压制不住激动,大声说:“你怎么想得出!”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轻声说:“很喜欢那情调?不怕我就这么把你劫持走吗?”

  听到“劫持”二字,我心中顿时涌动起一阵甜蜜的动荡。那是他和我“见面”以来,在现实中说过的惟一关联私情的词语。那一刻,我陡然想起他在网上给我设计的“远走高飞”梦。也许,他正试着把网上留给我的美梦向现实中移植?同时,我又想起了昨夜他在网上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旁观者”、“灾难”、“主”、“惩罚”……尽管它们留给我的刺激和疑惑还没有完全消失,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已经获得了某种启示。既然如此,在这样美妙的辰光里,再追问似乎显得刻薄了。

  他开着车,看了我一眼,憧憬地说:“远离这个城市,就能找到绝对的放松。高兴点好吗?你高兴时什么样?”

  他伸过右手,轻拍了几下我的脊背,像轻拍一个不肯入睡的婴儿,第一次显示出亲昵的一面。我轻轻靠在车座上,半闭着眼睛。我想,他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我,守护着一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似乎害怕一不留神,我就像鸟儿一样长出翅膀,一下子飞得无影无踪。

  黄昏的时候,我们到达了目的地,海边寒意逼人,好在我听了他的话,带着一件大衣。我们赶快把大衣拿出来穿上。

  低矮的山脚下是一片辽阔的草地,草地上点缀着一个个白色的帐篷,像绿色的天鹅绒上散布着颗颗珍珠。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在闹市,我无法和你坦然交往。”

  “为什么?请你正面回答!”

  他望着远处的帐篷,又转移话题说:“危难永远四处潜伏。此刻,能够在一起,起码是一种福分。”

  “那个城市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害怕?”

  他为难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说出来!”

  “那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横刀夺爱有罪吗?”

  我诧异地看着他,似乎从没认识过。

  一群游客的吵嚷声打断了话题。我只好跟着他走到帐篷区。

  他笑着说:“好了,打住!我们是来寻快乐的,别让快乐从身边溜走了!”

  我只好顺从了他。

  帐篷群中间竟有一条清溪潺潺而过,看来,选择这片地域经营旅游是有商业眼光的。一位服务人员热情地把我们领到一个帐篷前,微笑着利索地说:“这就是你们预订的。”

  我惊愕地望着他,不知所措。他赶忙示意我少安毋躁,仔细听服务人员安排。

  服务人员继续说:“你们可以先把行李放进去,散步或骑马半小时。等会儿供应热水,晚餐是篝火烤羊肉,六点半点火。”

  接着,他又指了指中间那个红色帐篷说:“服务台在那里,需要时可以叫我们。”

  文栩掀开厚重的帐篷帘子,我走了进去。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个圆形的榻榻米,上面铺着被褥。壁上挂着颜色鲜艳的壁毯。

  把行李放在榻榻米上后,他关切地说:“累了吗?要不要先躺一下?”

  我若有所思地说:“里面并没有隔挡的东西。”

  “帐篷从来没有使用隔挡的。你不习惯,睡觉时再开一个就是了。如果一开始就预定两个,又显得别扭了。”

  我讪讪地说:“先出去散散步?”

  “我带你骑马吧!”

  “你会骑马?”

  “看不出来吧?一流!”

  我望着他,不禁笑出了声。我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出了声。但紧接着,我又觉得那笑声不可思议,面前的男人也不可思议。此时此刻,两个人似乎都不是真人,而是某出戏中的角色。

  走出帐篷,我感慨地说:“真没想到,一个基督徒还能如此可爱动人。”

  “去美国之前,我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浪子,心比天高,认为自己就是整个世界!浪漫得不识人间烟火,一次可以花掉几年的积蓄……”

  “是美国使你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他望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避重就轻说:“美国是原因之一。好了,我们赶快骑马去吧!”

  服务人员牵来了一匹马,他先扶我上去。然后抓住缰绳,纵身一跃便在我身后坐稳了。

  那匹被驯服的马先是绕着帐篷区一溜小跑。清风呼呼地从耳边拂过,伴着青草的芬芳和他轻微的呼吸。随着他手里的马鞭拍打节奏的加快,马渐渐飞奔起来,并且飞奔的半径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我紧张地抓住缰绳,却使不上一点劲儿。他的左手抱紧我的腰部,右手仍然一直不停地挥动着马鞭。

  我终于惊慌地喊道:“不要再加速了,我很害怕!”

  他大声笑着说:“怕什么,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马是经过训练的,它知道怎样控制自己的速度!”

  我听了他的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在那样猛烈的速度和震荡里,我不得不把身体紧贴住他以求安全感。他有力的心跳在和我紧贴之后又加快了几分,手中的鞭子停止了挥动。很快,马减慢了速度。在还没来得及消失的惯性里,他的脸颊贴住了我的。我的周身开始了细碎的抖动,极力控制,结果却适得其反。他敏感地觉察到了我的异样,又策马加鞭,试图在一种极限的速度里消解冲动。

  骑过马之后,我们去公共浴室洗了澡,夜也跟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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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6 16:46:00 | 显示全部楼层
5.海边长谈
  海边的夜颇为寒冷,服务人员在每个住上游客的帐篷前点燃了篝火,丛丛篝火和欢畅的游客使夜显得浪漫而热闹。

  很快,就有服务人员端来了生羊肉和一小坛酒。他们把羊肉放在火架上,把酒倒满了两只瓷碗,便悄悄退下了。


  他把手里的酒碗和我的重重一碰,愉快地说:“美酒良宵,我们尽情喝吧,一醉方休!”

  火光映照着他的面孔,微笑被火光熔铸在那张脸上,凝成了一种永恒的美。

  我动情地说:“今夜是不容忘记的!”

  我们各自把碗中酒一饮而尽,我立即感觉温暖了许多。

  他又笑着说:“我们先大口喝酒,等会儿,再大口吃肉。今夜没有别人,这世界!”

  酒喝到七分醉时,他的话多了起来。热情地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一直想讲给你听,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当然!”

  他用一枝枯柴拨动着火堆,又把肉块翻转了几下。羊肉开始往下滴油,滴在火堆里,发出噼啪的响声。

  他先是轻叹了一声,接着声音晦暗地说:“在美国,我吃过苦……去留学之前,我也考虑到那里早已不是遍地黄金,也听过见过不少混不下去的人。但那时我很自负,断定在美国半工半读、完成学业不成问题。但是,几个月过去了,我没找到一份收入满意的工作。终于,我竟也混到了穷困潦倒、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地步,只好偷偷去一家华人餐馆洗盘子……”

  我惊讶地听着,心开始隐隐作痛,打断他说:“你不是和朋友一起去的吗?”

  “是的,他们都比我混得好。但是,那时我太爱面子,伸不出手借钱。洗了不到一个月的盘子,我就被一个和我一起出国的同学、也是至今最要好的朋友发现了。他的专业成绩很好,英文也很棒,为人正直热情、和善可亲,再加上一表人才,很快就接触了美国不少IT业有作为的华人,并深得一家华人软件开发公司总裁的赏识,加盟那家公司不久就有不凡的作为。得知我的艰难后,他把我鼎力举荐给了那家公司。我和他一起一边发愤工作,一边努力完成了学业。那四年里,他的人品和才华深深感染了我,使我变得和他一样刻苦敬业、真诚沉稳……直到现在,我们还在合作。”

  他停止了叙说,又把两个碗倒满酒,和我碰了一次杯。

  “一辈子能遇到那样一个朋友真好。”我感慨地说。

  “直到现在,我们还好得像一个人——几乎就是一个人。也许,你不很明白我的意思。在一起久了,我和他像孪生兄弟一样,很多时候都有很怪异的感应。”

  他拿出一根烟,凑着火堆点着了,抽了几口,又缓缓地说:“洗盘子那段日子,我认识了当女招待的中国女孩毳毳。她只身去美国学习油画。她英文好,人又漂亮,尽管同样找不到什么体面工作,但维持学业和生活不成问题。我和毳毳从相依为命开始,而后自然而然地相爱……如果在国内,我不一定会爱上她,但那是在美国。那种日子……我实在太孤独太痛苦!”

  他又停顿下来,抽了两口烟,眼睛里渐渐出现了一抹怪异的光亮。

  “那女孩现在哪里?”我问。

  “不见了。”

  “失踪了?还是不在了?”

  他表面上显得异常平静,但一双眼睛却泄露出曾经沧海的意味。“她在一个圣诞夜离开了。没有说到哪里去,只说再也呆不下去了。任何女人在那种情况下都呆不下去。她同时爱上了我和我的好友,并且爱的分量是等同的!我们三个人,谁也没有最终做出理智的抉择。就那样,她成了我们两个男人共同的恋人——灵魂的和肉体的。心在一对好朋友的心里辗转;身体在一对好朋友的床上辗转。最终,灵魂和肉体都被撕碎了……现在,我和我的那位朋友,因为在美国的痛苦经历,回国几年了,都一直没有交往过任何女人……”

  我被他的故事震撼得心痛不已,久久回不过神来。

  羊肉完全烤熟了,发出诱人的香味。

  他拿下其中的一块,递到我手上,长出一口气,强笑着说:“好了,故事讲完了。现在我们该大口吃肉了!”

  拿着那块诱人的烤羊肉,我却没有了一点胃口。

  他又端起酒,和我慢慢对饮。

  过了一会儿,他深深地望着我说:“明白我为什么要给你讲那种故事吗?明白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了吗?”

  他的话使我感到了一丝甜蜜。但是很快,怯懦在我心里又抬起了头,“我能承受得起那么沉重的爱情吗?按照世俗的条件,我是根本配不上你的!”

  “你不必承受,只要傻傻地爱就足够了!”

  看着他,我感觉仿佛在做梦。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是不是喝醉了?我们是不是都喝醉了?”

  他没有回答,仰起脸,看着天上的月亮。

  一轮满月已升上中天,月华如水、如银,照亮了辽阔的大海和山脚的草地,照亮了他美好的面孔。在月光之下,他的神情看起来宁静而圣洁。

  他感慨地说:“今晚对我们关系的进展很重要!如果不是在这里,我不会给你说那么多我的故事。感谢这美景良宵,让我忘记了一切困扰,轻松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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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6 16:47:00 | 显示全部楼层
6.《莫忘今宵》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不是有一首老歌叫《莫忘今宵》吗?会唱吗?”

  “会!”

  乘着十分酒意,我竟动情地唱起来:


  “莫忘了今宵,莫忘了今宵。我把整个的心给你了,我把整个的人给你了。离了你,这世界太枯燥;离了你,这世界太无聊。除了你,除了你,我什么也不要。花是将开的红,人是未婚的好……

  唱到那里,我突然止住了。唱之前,我竟没想起还有那样的一句歌词!他也一定忽略了,不然不会偏偏叫我唱它。

  我苦笑了一下,不禁悲哀地说:“真有意思。你说这是巧合吗?只是一种巧合吗?”

  “什么未婚已婚,我根本不理会那些!我只要爱!”他激动地说。

  但我已经不敢接着唱下去了。

  午夜已经过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周围帐篷前的篝火都已熄灭,游客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面对着茫茫苍穹中的一轮月亮,面对着地上一堆红色的灰烬,在酒力作用之下,我和他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滋生蔓延,将很快生成一片把两个人彻底摧毁的野火。也许纯粹是酒精的作用,我的犹疑不知不觉中已逃遁得无影无踪。

  就在那种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听起来那么刺耳。

  “关掉它!”我说。

  “别,怕是公司有什么急事。”他有些紧张。

  他看了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之后,神情立即一落千丈,示意我不要出声,极度紧张地开始接听。

  听了一会儿,他焦急地问道:“事情非常严重吗?”

  又听了一会儿,他果断地说:“好的,我现在就开车,估计天亮前可以赶到!”

  他挂断手机之后,一下子瘫软了。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惊慌失措地问。

  他看起来非常虚弱,似乎是在竭力忍耐着尖锐的疼痛。

  “他是有感应的!这辈子我和他真是谁也逃不过谁了!”他虚脱般地哀叹。

  “什么意思?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你和一个男人?”

  他很快又掩饰地说:“非常抱歉,本来计划和你出来玩几天的。现在看来,我们必须连夜赶回去了。”

  “一个男人在你心中那么重要?他不知道你正在外面度假吗?”

  “他没叫我回去,但我必须连夜赶回去。”

  “就不可以等到天亮吗?”

  “不能!他心脏出了问题。你知道,处理不好,随时有危险。”

  “他是谁?是你什么人?”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很久,才沉重地说:“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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