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是 真 的 爱 过 你 作者：Anys(陪你)

泥鳅

我 是 真 的 爱 过 你 作者：Anys(陪你)  
一.
       早春二月。
        舒茉到海越公司报道时﹐手里捧着一盆小小的盆栽。褐色的土陶花盆﹐里面有一小株绿色植物﹐发了3个绿色嫩芽。
        她把它放置在文件柜上﹐然后开始整理台面﹐打开计算机﹐埋头做事。长长的头发垂下来。
      “这是什么花?”邻座有个男人在问。
       舒茉抬起头来﹐只露出半边脸﹐淡淡的答道“到时你就知道了﹗”舒莉的嗓音低沉﹐磁性而沙哑﹐与她清秀的面容根本不协调。
       “是玫瑰?还是杜鹃?”
       舒茉没有说话﹐她漠然的转过头去﹕“难道你的世界里﹐只有这些大红大紫的花朵?”

二.
       随着对工作熟悉的程度逐渐加深﹐舒茉对公司里的八卦新闻也是耳闻目睹。
       很快就知道了八卦新闻的主角就是邻座的那个男孩子﹕毕扬
       一个听上去张扬不羁的名字﹐跟世界上一个有名的香水设计师同名。那个叫毕扬的香水设计师﹐调制出来的香水是世界上最贵的﹐每一盎司的价格可以和黄金媲美。
       然而﹐这个叫毕扬的男孩子所调制出来的爱情﹐也被公司里的女孩当珠宝一样的炫耀。毕扬随其貌不扬﹐然而自有一种风度迷死人。加之才气逼人﹐口才极佳﹐集具亲和力﹐让他成为公司里的一个明星兼花花公子﹐听说他曾跟近10个女孩子传出诽闻。
      在这个男女比例不协调的城市里﹐加之广告公司本来就美女如云﹐所以毕扬恰如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一样﹐身边是活色生香﹐日日目不暇接。
      毕扬的现任女主角是一个叫欣如的女孩子﹐身材高挑﹐气质娆饶﹐恰如一朵午夜盛开的玫瑰。据说﹐两个人很亲密﹐甚至有人看见他们手拉手逛街。一个是英雄﹐一个是美女﹐天造地设﹐好不般配﹐好不风光。
       毕扬不管舒莉的冷淡﹐每天都站在花盆前欣喜的说﹕“长了两片叶子了今天长高了两分了。它会开什么样的花呢?” 舒茉若偶尔抬头看他﹐他就笑迷迷地迎住舒茉的目光。
       毕扬一次甚至端起咖啡去浇那盆栽﹐舒茉看了他一眼﹐他依然不管不顾地要往里面倒。舒茉忍无可忍﹐终于对她说了第一句﹕“植物只能浇冷水﹗”
       “那我好可怜﹗你连浇冷水都没浇过我一杯﹗”毕扬语气里满是委屈﹐脸上却是迷人的笑意。
       舒茉笑了。他不过是不服气而已﹐这个一贯受宠的孩子。偶尔遇到一个对他并不在乎的人﹐他便接受了不了。
       其实舒茉﹐又何尝不是如此?
       人们常常以为﹐越得不到就越珍贵﹐其实得不到的不一定适合你﹐或者并非你想要的﹐仅仅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不服气而已。
       不然﹐舒茉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来到南方这个海滨城市﹐更不会费尽心机地进入海越这家广告公司。

三.
       一个月后﹐那盆花的绿芽蓬开﹐恰如小小的手掌摊开朝上。
       舒茉第一次崭露头角﹐成功的策划了一个广告。她提早结束试用期。公司顺便为她开了一个小型的庆功PARTY.
       会上﹐舒茉被大家热情地敬酒。不善言辞的她﹐不懂推搪﹐只是硬着头皮不喝。场面僵在那里﹐直到毕扬过来帮忙。
       “你为什么要帮她?”大家不满了。
       “因为舒茉送了一盆花给我。”毕扬面色坦然﹐神情轻松。
        人群之中﹐有眼光如刀。不过﹐是柔软的刀﹐缠绕在毕扬的身上和舒茉的上。
        醉意朦胧时﹐毕扬问舒茉﹕“我才知道我们居然是大学校友呢﹐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怎么没告诉我?还有﹐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因为﹐这里有海﹐有椰子树﹐有沙滩﹐还有……”然而说到这里﹐舒茉却停住了﹐眼睛却莫名湿润﹐一双眼睛看上去更黑了﹐恰如岸边的褐色岩石﹐被浪袭击后变成深黑色。
      “不管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我希望﹐你继续呆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舒茉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任那些话就浮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舒茉看着眼如星子的毕扬﹐满腔心事﹐如浪汹涌。可是﹐她只是淡淡的沉默着﹐恰如岸边无言的岩石。
      
四．
       三个月后﹐花盆里的绿色盆栽越发葱笼﹐远远望去就象一个蜷成一团的猫。
       舒茉每天为它浇水。毕扬每天都好奇的看着它成长﹐它到底会开什么样的花?
       几天后﹐公司派舒茉去马来西亚参加一个月的培训。临走时﹐毕扬说﹕“把它交给我﹐我会好好照看它的。”
       舒茉对毕扬说﹕“每天早上一杯清水﹐晚上一杯清水﹐如果花开了﹐就请告诉我。”
       舒茉来到马来西亚的第二天﹐就收到毕扬的E-mail:“我浇了一杯清水﹐它看上去无精打采﹐就象现在的我一样……你就是我的清水。”
       舒茉没有回信。然而﹐毕扬的E-mail却每天到来﹐字里行间巧妙地夹着些动人心弦的情话。
       一直到第29天﹐舒茉终于忍不住在电话里问道﹕“开花了吗?”
     “开了﹐开了﹗”越洋电话里﹐毕扬兴奋的象个孩子。
     “什么颜色?”
     “红色的﹐大朵大朵的﹐复瓣的﹐山茶花。真好看﹗你快回来吧。”
       舒茉却沉默了﹐轻轻地扣下电话。当时窗外有风﹐吹动她纷纷扰扰的长发﹐以及纷纷扰扰的心事。
      
五．
       第二天﹐毕扬捧着玫瑰去机场接舒茉﹐却扑了个空。
       回来时﹐公司里的同事正愤愤然地谈论什么。特别是欣如的声音特高﹐好象故意说给迟来的毕扬听﹕“接受完培训就走掉?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毕扬才知道﹐公司今天早上收到了舒茉用E-mail发来的辞职报告。而舒茉﹐听他们说﹐根本就没有回来﹐也许留在了马来西亚。

六．
        时间荏苒。三年后﹐毕扬带着新婚的妻子淡颖去马来西亚度蜜月。
       淡颖是公司里的文案﹐是一个人淡如菊的女子﹐她耐心的等了他很多年﹐她的隐忍和恬淡都让毕扬觉的她是适合做妻子的人。
     “为何要去马来西亚?你还是忘不了她吗?” 淡颖淡淡地说道。
     “她?就象她送的那盆花﹐我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她﹐在我的印象里﹐她很模糊。”
     “知道吗?傻瓜﹐她的那盆花是茉莉﹐你那天出差叫欣如帮你浇水﹐她故意打碎了它﹐然后到花市随便买了一株山茶回来。”
       茉莉花?毕扬一下子恍惚起来。
       他在北方读大学时﹐曾有暗恋他的女生送给他很多礼物﹐其中有一女生却送了一盆白色的小花。
       同室的阿诗说﹐这是茉莉花。然后还念起席慕蓉的诗﹕茉莉/好象不分什么季节/在日里 在夜里/开出一朵朵白色的馨香的花朵/想你/好象也没用分别/在日里 在夜里/在每一个恍惚的剎那……
       当时他正站在窗边达领带﹐那天晚上他要和校花约会。在他的世界里﹐华美的牡丹﹐野性的玫瑰﹐娇艳的杜鹃﹐高雅的红莲……可以说是繁花似锦﹐目不暇接。
       他哪里管得了那种小小的白色的茉莉花?那也能叫花吗?
       他推门走出去﹐却有一种清香象虫子一样追着钻进他的鼻孔﹐让他有一剎那的恍惚。
       自始自终﹐他甚至没有仔细地观察过那盆花﹐他更不知道那女孩子的名字和容颜。

七．
       马来西亚的沙滩蜿蜒如一匹银白发光的缎带﹐镶嵌在蓝色的无边无际的绸缎般的海洋边上。有一只白船驶来﹐划破了一匹蓝缎的海面。
       椰子树﹐茅草棚﹐鲜花﹐红酒﹐无边海风﹐绵延沙滩﹐绵绵情意……这是美人和英雄的蜜月。
       淡颖喜欢花﹐房间里每天都要放上鲜花。不巧那日﹐酒店订的鲜花迟迟未到﹐而淡颖还在梳洗。毕扬一个人走了出去﹐想去买些花回来﹐给淡颖一个惊喜。
       信步走到花市﹐只见一个马来西亚姑娘正在低头侍花。他个子小巧﹐身材玲珑﹐长发盘绕与头顶﹐侧面看过去。面色是亚热带地区长见的微黑带金黄。很有质感。一身黄底黑花的布裙裹在身上﹐倒也别有一番风姿。
       她直起身﹕“粉色风信子﹐它表达爱慕。慧兰﹕我最关心的人就是你。太阳菊﹕你是我生命中的阳光。玉兰百合﹕执着的爱……”她一边讲﹐一边用手点着那些鲜花。
     “当然﹐”她听了下来﹐“还有茉莉……它的花语含蓄而美丽﹕忠诚的爱和默默的暗恋。”她回答道﹐嗓音低沉﹐略带沙哑。
       可是﹐他的嗓音那么迷人﹐那么熟悉。不知道是她的嗓音﹐还是她手里的茉莉花香﹐让毕扬再次陷入恍惚……
       如梦初醒。
       毕扬走上前去﹐蹲下身来﹕“有没有一种花﹐可以表达﹕请告诉她﹐我真的等过她。”
       那姑娘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好象月光下汹涌单位海洋﹐然后有归于沉静﹐好象月光下安静单的沙滩。
       然后﹐她拿一盆印度石竹﹐神情淡定地对他说﹕“它的花语是﹕我愿与你白头到老……买一盆送给你太太﹐好吗?”
       这一幕刚好被走过来的淡颖看见了。她走了很远﹐还回头去看﹐然后对毕扬说﹕“她看上去好面熟啊﹗”
       毕扬没有出声。好久﹐才幽幽的说道﹕“你看错了。”
       此去经年﹐毕扬变得成熟内。只是每到茉莉花开的季节﹐闻着淡淡的芳香﹐他会偶尔陷入剎那恍惚。

PaoloLee

这~~~大热天的看得我寒毛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