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发给我的后记是这样地 后    记          午间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照得整间农舍暖烘烘的,灰尘在光柱中轻轻地,跳着慢舞;农舍周围的石榴树早结了果,飘来阵阵石榴清香,这一刻的温度,这一刻的感觉,最容易让人陷入沉思。   我站在镜子跟前,镜子里的人穿着长身白衣,身上的皮肤相比之下更显得黝黑,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正用双手麻利地将额前及两鬓的长发往后拉,两边耳垂上耳环般的黑白双珠格外显眼,我用一根小绳把厚厚的头发紧紧缠好,扎成一束置诸脑后。   七年了,这七年过得很漫长,漫长得让我不知不觉地淡化了科他们的死,只有失去海仪的痛苦,若隐若现,却从来未消失过。它就仿佛藏在心中的一根刺针,只要不经意地触到,便会带来最剧烈的痛。我的头发也留了七年,它是我对海仪默默思念的延续。   这个农舍我住了整整一年,是我在这七年内住得最长的居所,这里的生活宁静安稳,与世无争,每天都下田耕作,过着与普通农民无异的农田生活。   可是今天我决定离开,只缘于我昨天从九空无界得到的一个启示,那是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向西而行,失而复得。”虽然我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想给我什么样的启示,但我有预感,若不按照它所说的去做,必有所失;反正我这几年都过着漂泊的生活,去哪里又有什么所谓呢?   我没带上什么东西,也根本不需要带上什么东西,便朝西面出发了。   这七年来,从外表上看,我除了头发长了、皮肤黑了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可我的内心却越来越平静了。当一个人不断地追求物欲的满足,他的内心会越来越烦躁不安,如果要追求内心的平静,必须抛弃物欲的追求。   七年间,很多人受到过我的帮助,看到他们重现笑容,重获新生,我的心灵得到很大的满足,原来帮人也是一个帮助自己的过程,在某程度上也减轻了我心灵所受的伤痛。   我虽身负无为大师惊世力量,却不想在盛名之下生活,于是想了一个办法,让我又可以帮助人,又能够过着平凡人的生活。   我先用自身神秘的力量,帮助一些人致富,帮助他们积聚一定的财富,但这并不是无条件的,他们也需要对我的身份保密;而我则藏身于这些大名人、大慈善家背后,假借他们之手,去帮助有需要的人。我曾用“天眼”发现了一个天然的大油田,再把这条信息卖给政府,得到一笔庞大的金额数目,然后假借我的名人朋友们之手,把这笔巨款通过不同的渠道,有效地捐赠到无数仍然过着穷苦生活的老百姓手上。   金钱对我来说,只是一些垂手可得的数目字而已,没有实际的意义。虽然我会不定期地把一定的款额寄给科、小关、老黄、海仪他们的家人,当然还有我的父母,但我自己身上所带的钱却从来不超过100块。我也不喜欢住漂亮的房屋,所以这七年来,我都会选择住在乡村的农舍或者山里的寺庙。   可能你们会觉得我的故事很传奇,可是只有我自己才晓得,在不平凡的故事和宁静的心境背后,总有那一丝丝的孤独紧紧相随;失去了海仪的生活,就象我从未亲口对她说出的那句“我爱你”一样,带着无尽的遗憾。       你们应该还记得“我爱你”吧?我说的正是那只白鹤。我跟它的关系已经达到了心意互通,只要我心里在召唤它,它很快就会出现。可我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如非必要,也不想召唤它了。因为孤独应该是一个人的事,既然选择孤独,便不需要陪伴。   再说回这次的西行,连我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也不知道我要追寻的是什么,只知道这一躺路是必须走下去的。   从农舍出来后,一路上,也忘了爬过多少座山,穿越过几多盘地,住过几家店,吃过些什么了,只知道我独自一个人走了好远好远。   有一天,我路过一条小溪,停下来洗个脸。   小溪旁是一片树林,我洗完脸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有四个小孩在树林里追逐玩耍。我朝他们走了过去,但没有走太近,害怕会骚扰到他们。不知为何,看到在玩耍的他们,我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我细细看了这些小孩的样子,其中一个的额高耳长,眼眸清澈迷人;另一个行为略显老成;再有一个样子斯文内向,说话很有条理;最后一个小孩看样子很聪明,他的笑容很象一个人,一个我很熟悉的人。   我越看越觉得他们四个象弘善、老黄、小关和科,难道真有轮回转世这些东西?一想到这,我的心便在剧烈地跳动。即使真有轮回,这也不奇怪,我本身便已经是一个很难让人相信会存在的故事。我更愿意相信这四个小孩就是他们的转世。   我再看了他们一阵,抿嘴一笑,便转身走了。(不久后,这里建起了一所跟光华中学一摸一样的学校,据我所知,他们四个后来全都是在这所学校里毕业。)   假如这四个小孩是他们的轮回转世,那么海仪呢?是不是也经过轮回了呢?她的转世是否也应该在附近?或是在其他地方?重新见到他们的转世,是不是就等于应验了“向西而行,失而复得。”这个启示呢?     正当我带着疑问,默默低首向前走的时候,前方传来了几声清亮的呼啸,抬头一看,只见前面50米处的一间房屋上空,盘旋着一只白鹤,正是“我爱你”。我看到它,心中一阵纳闷,“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我完全没有预计它会在此出现,不过也好,反正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它了。   我向它吹了几声口哨,它在空中也发出几声呼啸回应,可却没有朝我飞过来,于是,我搔了搔头,便向它走去。   此时,从白鹤下面的房屋门口走出来一个人,那是一个全身白色衣服的少女,她从门口出来后,便站在原地,朝我这个方向呆呆地望。我继续走近,逐渐看清楚了,我发现白衣少女身躯微微颤抖,更看到她面上满是泪水,神态绝美,美得让我窒息。   我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我害怕这只是幻觉,站在我眼前的竟然是一个本该早已死了的人,海仪,为何会在我眼前?她究竟是人还是。。。。。。   我一言不发跑到她身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把她抱住。当发现我是实实在在把海仪抱在怀里,才肯相信这不是幻觉,她真的没有死!我双臂把她搂得紧紧,生怕再失去她,她的头深深地藏进我的胸口,泪水沾湿了我胸前的衣服。我眼眶中的一滴泪水泪水不自觉地涌出,划过我的面,慢慢流到她的脖子上,那是重逢的喜悦眼泪。七年以来,我一直把最深的爱与情欲藏在心灵底处,此时沉重的心情突然得到释放,胸中的情绪再难控制,忍不住拥着海仪放声痛苦,久久不能停止,空中也传来“我爱你”的清亮呼啸,似在庆贺我和海仪重逢。   后来,我问海仪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告诉我一些我还不知道的事。   其实当佛灭附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是一直知道的,她不愿这么做,却无力反抗;看到我为她痛苦,她心里比我更难过,却没有办法,只得干着急。直到当晚在迎风崖上,海仪强烈地感觉到如让佛灭继续附身的话,会令我死于非命。于是她急得想哭,在心中诚恳地祈祷,恳求上天放过我,恳求能让她摆脱佛灭的控制,只要能够让我平安无事,即使用她的生命交换也愿意。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海仪突然感觉到自己能对佛灭作出反抗,她企图奋力地将佛灭赶出体内;旁边不明就里的小关竟然被佛灭无意中杀害了,同一时间海仪也因此摆脱了佛灭的控制。   在佛灭离开海仪身体的电光火石之间,海仪竟然失去了知觉,象睡着了一样,后来还重复发了很多个同样的梦。在梦中,一个胖和尚抱着她飞往前方,她低头看见有无数的恶鬼猛兽在下面张牙舞爪地看着她,海仪还看见胖和尚左手手腕有一块血红色的印。海仪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躺在这房屋里的床上了,后来才知道这房屋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我问她为什么这七年都留在这里而不回去,她告诉我她有一种感觉,只要她一直在这里等下去,便能再次遇上我;相比与寂寞,她更害怕再见不到我,所以她在这里等了我七年,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是正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