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子夜,我生日的第一个时刻,四月三日零点,我希望用这个特别的日子来写这封感谢信.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有机会谢谢你.但这个在你面前讲不太可能.我已经习惯了白天里尽手嬉戏的生活,一下子讲这么多纯粹的东西,我? 挥锌赡馨斓?所以只有用笔写出来.一直以来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东西我都选择了笔.高一时陈雪君的出现让我的血脉中某个神经被触动.你在我将要17岁的前几个月出现.我一直认为这是上天以一种近乎玩笑的方式送给我17的第一份礼物----一份我一辈子都会感念的礼物.从你告诉我,我们是校友那天开始,我就开始回忆,提早了17岁的垂垂老去.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印象中的那个男孩会是在我面前气宇轩昂的少年,只有眉梢,眼角还有曾日的痕迹.我想我这一路走来,只是为了赶路.错过了很多风景.当在某个瞬间抬头才发现一切都物是人非了.我告诉自己,我需要停留一下,因为赶太久的路已经太倦了.我回忆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贪心到希望每个细节都可以记起,希望可以找回边边角角的东西,毫无毕现.没有陈雪君和你的依次出现,我知道我一定会埋下头赶路.过简单的不可以再简单,透明到不能再透明的生活.每天尸体一样麻木和无意识的放纵.我一直以为时光已经让花与夜唱尽了梦魇,唱尽了繁华,唱断了我所有记忆的来路.一切来路都只是一场无光,丢失在岁月的长河中.其实只是一切被自己尘封了太久,太久以为已经干干净净.其实已经烙在心上.我知道蘼墼跹?总有一天我会回忆不起很多东西,只记得开始的开始是我在挥霍,很 快乐;最后的最后是我在流泪.因为我不后悔,但我会永远感念,这份曾经的礼物.我还是要谢谢你.也许你的一切行动都只是一种巧合,但我还是会用从17岁开始慢慢郜首的青春祝福.为你,为我,为你明媚的笑容,为你的前程,为你将来的-爱情.为你在篮球场上灼灼华丽青春. ”
这封信是我从3月份就开始打腹稿，我整整花掉一个月的时间去斟酌我会写出的每一个字。当时我已经在暗自好笑，从演讲稿，发言稿，表扬稿到交作文，我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工夫。信写好了，可是怎么送到杰的手里，我没办法。我从来都没遇上过这么麻烦的事，挺麻烦的还有从锦生日之后，锦和佳丽就开始不提姓名的开我和杰的玩笑。洋听的一脸茫然。
当4月12号听到锦说杰一天没来是因为酒喝多了。当听到时我心里一阵难过，打电话问候一下，我当时这么想。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我是不是喜欢上这个男生了，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因为我曾经告诉自己，我不可以，也不能喜欢上任何人。喜欢上别人只会给我的前程带来未知，给我的梦想带上锁链。当时我在日记里是这样写的：
“我拥抱着我的前程，小心翼翼，艰难的前行。我放弃了，我必须放弃，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无权进行一切活动。生活 只是无尽的一场放逐，我一切都是在做梦，我把一切都扼杀了，我不知道一切在05年6月结束后我是兴奋的死掉，还是痛苦的麻木。一切都会在两天成为定数。
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永远要相信时间的力量。现在是地狱，我可以看得到花花世界，但我应该清楚的是如果进入只能放弃天堂，我还没有洒脱到可以放弃天堂。我没有这个勇气，因为我以为此付出太多，太多。我不希望血本无归，我只能观望，观望杰，看着他的开心，只可以在需要帮助时帮助，需要出现时出现。我有我的梦想，。所以注定别无它想。我有我的天堂所以注定在地狱。我有我的道路所以注定与春天擦肩而过。我只有观望，跨过央山央水的观望。过了2005年的6月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有的，一切都会定格在情人节的那一天，那冬末春初的微笑。 ”
我不太清楚老天爷是想帮我，还是想玩死我。在一个与平时没什么差别的大课间，我和锦在楼梯口等他的男友。杰走上来聊天，他的一个任课老师正好路过，杰用了一个几乎是鞠躬的姿势给他问好。我当时就傻到那儿。想起两年前，我在疯狂看韩剧时告诉一个朋友，我会嫁给一个和我一样给人弯腰鞠躬打招呼的男孩.”在中国是找不到的,到韩国去考虑吧.”朋友头都没抬的告诉我.
我心烦意乱的和杰,锦聊天,然后回班.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十分清醒,我走进了一个漩涡,一切刚刚开始.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不清楚自己走完这一步,下一步大概的样子,第一次有兵荒马乱的感觉.我明白一切都是因为杰.可我必须镇定下来,日子还得过,信还得给,考试还得应对.我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就好像一天之内在同一个地方遇到同一个陌生人，我都已经数不清一天之内我多少次用这句话自欺欺人的话了.
五一放假会是一个给信很好的日子,我在翻日历时这样告诉自己,我已经有七年没有回过我成长的那个地方和我念了四年书的学校,而杰的家就在我曾经念过学校不远的地方.他可以成为我这次回去的向导.七年 没到过的地方一个人去也许会迷路
我一直很清醒,很坚定的告诉自己,信给过之后把上学,回家的路线都该过来,以后最好在也看不到他.让一切都结束.
五月一号,我回到了我成长的地方,在去时的公车上,我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坐在位子上,把奶奶的手放在手心,用手覆盖着.奶奶很放心的倚着那个男孩.我看着微笑着,心中充溢的都是温暖.好久没有看到这般温情的画面了.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想过回去看看,无论是遇到李晓静,还是陈雪君.也许是认为人还是记 忆中的样子,一切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是杰不同,他和我记忆中的人影可以一层一层重叠,但对不整齐.我在给杰的信中就讲到这一点.一直以来我都可以感觉得出他是一个很寂寞的孩子,眼中有着隐忍,恩慈.这仅仅是一种直觉.
当天下午阳光出奇的明媚,又细微的风拂耳而过.我走上了回家的路.安妮宝贝讲过”也许人只有在颠沛流离之后,才能重新证明时间在内心留下的痕迹.当我们开始回忆记着迷的时候,也许只是开始时对时间着迷.站在一条河流之中,时间是水,回忆是水波中的容颜.看到的不是当时,而总是当时之前,或当时之后.”在公车上听着AMN YA的音乐,看着窗外广袤的麦田,心里很是平静.走了这么久,就这样回家了.
下车后,我没有直接给杰打电话,而是不由自主的走下去,走到我从小就非常喜欢的那条老路.从前卖早饭的地方没有了,而原来的篮球场还在,让我一阵高兴.有几个男孩儿在光着膀子打篮球.我看出了杰的背影,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我看走眼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遇见他.我在球场边缘站着,不清楚是要打电话,还是就这么叫他,间或就站在这.杰的余光好像看到场边有人,他转向我这边,用高度近视的眼睛想看清楚.认出我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吐吐舌头,真是一个孩子,我当时就这么想. 杰穿上衣服,给球场上的人打了招呼,我们就离开.
我本以为这里的一切都会变,还好篮球场,双杠都在.只是四层的小楼不是给拆了就是给改了,改成了图书馆,从前常放电影的的礼堂变成了俱乐部.树阴依旧,阳光就这样透过,斑斑驳驳的撒下.我们一路走到校门口,我几乎蒙了,根本不认路.我告诉杰如果没有遇上他,我会原路返回到站牌,然后给他打电话的.
我走的那年校门口只有一张数学奥赛的奖状,而现在一排排的金碧辉煌.校门口有个从前教过我们的老师,我们必须绕道了,这样被谁看到都会有想法的.我们在围栏边徘徊,杰提出翻围栏进,他先进,在里面接应我.虽然是第一次,可我还是同意了.当我在围栏正上方时,杰伸出手准备接住我.我怕脚下打滑,一下子下去,这样会伤到他的.我咬咬牙让他把手放下,很镇定的说我自己可以下去.当我顺利下去后,杰不断的在讲”女中豪杰”.说实话鬼才知道我到底是怎样下来的.
学校真的不一样了.我曾经生活了四年的小楼成了一幢五层高大挺立的楼房,没有了我最喜欢的那种粉红色”降落伞”的树.班主任住过的平房也没有了.昔日被我赞扬的四层办公楼,已经在这样的校院里显得微不足道.鲜活在我记忆力里的只剩下这办公楼和孤零零的旗杆.心中一片空白.我们走着聊着，杰问我这叫什么”人是物非”,我苦笑道.这样一个魂牵梦绕的地方一下子就这么的陌生.
我们在五层教学楼前聊天,聊老师,当聊到杰一个人在看闪电,淋雨时,我难过的想死掉,因为那是我最喜欢干的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被我亲手扼杀了.我们就这样聊天很久,很久.学校的电铃我都记不清响了几次.我讲出了想倾吐但一直没有讲出的话,也许是因为这透明,纯粹的环境,也许是因为给一个对自己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讲安全.当讲到好友的男朋友时,我说他们不会长久.因为那男孩眼中有不安的成份.”从我的眼中你可以看出我是什么样的人?”杰问.我抬头对他笑笑说”骨子里的平静,寂寞和孤独.””我讲的对么?”我问,杰微微笑笑.这个男孩和我一样很会掩饰,只是谁比谁优秀.当我们偷偷从侧门找机会出去时,我来了一句”不知道二十年后又是什么样子?”我不清楚这是问自己还是问谁,只是看着现在崭新但终会陈旧的校园随口讲出的.
在校门口外边走边聊天,我们讲到生如夏花,AMN YA.我下意识的走上慢车道与人行道之间的水泥隔栏.杰说他一个人时也喜欢这样走..我想到”冬日恋歌”中珍喜欢走隔栏但俊缃不理解,直到他失去珍之后自己走上隔栏才最终体会到那是一种莫大的寂寞,高处不胜寒的凄凉.
下午4点多钟我们走上了区府路，我走到现在唯一熟悉的路.这条路我来来回回走了也有好多年了.我看着它诞生,鉴证着它的垂垂老去.路边修了一个很大的广场,还新建了一个博物馆,没人知道里面可以放什么.走到十字路口,我又迷路了.四条笔直的公路,从来没有见过.还有从前认为很长的区府路怎么一下子就走完了.”那是因为你和我一起走”我听到杰讲这句话时只想笑死.
我们左拐,走上可以通向我从前住过的路.路面被翻新过.走着熟悉而又陌生,被自己一次又一次丈量过的土地,被深深埋在那层厚厚的混凝土之中.路中间那根丑的不可思议的电线杆没有了,四周的建筑和我离开时没什么不同.我们就这样一直走到火车站,左拐.
眼前这条路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就连很多年前批发冰糕的地方都还在.”吃冰糕么?”杰问.”我在减肥”我笑笑答到”怕以后没人要””现在男女比例失”杰讲“两个找一个也轮不上我”我开玩笑的接口。和他聊天很轻松,没有什么要讲,什么不要讲的.在很多时候,我必须对很多人斟酌这一句或那一句是否可以讲,用什么方法讲出.很累.
想上的大学,想到的地方,喜欢的音乐无所不有.杰说别人不相信一个男孩会听蓝调的音乐, 应该是摇滚.”喜欢摇滚的要么是疯狂到极点,要么是 比我们还往深处寂寞孤独，音乐不分男女,看性格,看缘分.”我回答到.
你知道么,我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家里相夫教子,但我不可能那么走运,遇到那么好的人.””我认识的有这样的人”杰说.我苦笑一下说:”我们大家现在在学校所以单纯,但当大家四面八方的走开后都会有面具,掩藏真心.”这座城市可以用什么词来形容?”杰问.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安妮的石头森林.高楼林立,但这高楼背后的影子有多大,有多黑,没有人知道.这句话我没有告诉杰.我害怕伤到这个有简单企及和单纯忧伤的孩子,会伤到它的愿望.
在临走时我把信给了杰.公车来了,我走上车前给杰说谢谢.在车上向杰挥手,看着他转身离开公车上的表是18点零九分,大幕开始落下.阳光见证着离别.我想到在过马路时杰的手在我的肩头,心里充满温暖,但明白永远可以这样的女孩不是我.他带来的是我这一辈子之可以感受一次的福份.让我体味了人生中很重要的感觉.我们都在为前程而行走,为梦想而劳碌,面对现实在原地无能为力.但我感谢在生命中有杰出现的这个奇迹,这份礼物.也许最终曲终人散.离开的离开,忘记的忘记.然而我们曾经一起把那片土地丈量,一起翻过围栏,一起欢笑,在如此曼妙的旋律中,感谢上天让我们是一起的.在彼此一生中最 绚烂的年华遇见，以前,以后的所有的空缺都被灿烂填满了.
陪君醉笑三万场,不诉离伤. “ |
发表于 2005-8-3 08: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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