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形式社会与走狗人生

Kim.Mi

年临近寒假，与网友一位北大教员聊天时，他问我是否做过爱，我坚决回答没有，并信誓旦旦表示我很保守，其实是睁眼说瞎说。寒假期间，QQ相聚，又问及该问题。说了次假话，心里愧疚，但又要图谋自圆其说，转弯抹角编了个骗局——寒假前几日做过。现在也经常在网上碰见他，觉得无颜以对。看来不把事情说清楚，在他面前，这辈子我永无翻身之日。

从幼儿园开始，老师就谆谆教导我要诚实守信，为什么现在就这么吃里爬外，不说假说就感觉不自在、不爽。而且说假话成了一种潜意识行为，成了自觉履行的承诺。当然，我完全可以为自己辩解。如善意谎言，之所以不让你知道，怕你知道之后浮想联翩，万一有什么冲动，我也是有罪过；再如这是我的隐私，我有不让你知道真相权力。

暂且不论各种理由是否合理，就个人而言，有伏罪感。至于伏罪状况，我这样的粗人也难以用语言表达。只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伏罪感？直接原因是说了假话，但躲藏在假话背后的深层原因是什么？

就在校学习而言，想必大家和我差不多，特别是八十年代后的。我们思维主要受两种思想影响：权威意识和市场意识。

何谓权威意识？查了查政治学方面的书籍，觉得太复杂、太拗口，我的理解是，不容否定的言谈。如帮会，借助暴力，流氓理论大行其道。

从小学到大学，我们一直在学习以一些所谓伟大人物名字惯称的杂七杂八理论，否定它们等于否定自己，与玩火自焚没多大差异。至于此是否与流氓对话，也没有什么可问的，因为与流氓对话一向都是不对等对话，不得不遭受“河东师吼”侵袭。除此之外，类似于“三讲”、“四讲”、“五爱”、“三个代表”等花边口号也是层出不穷，累得学生够戗。以“三个代表”为例，说来说去无非就是简简单单三句话，三四十个汉字而已。但是就要那么些鸡巴鸟人喜欢绕来绕去，绕得我晕头转向。这些荒诞的东西即使用十几本也难以承载。在GOOGLE中打入“三个代表”四个字，居然出现一千多万个项符号。不管怎样，反正我高考的时候是被整残了，什么立党之本，执政之基，什么优良传统，什么生产力、物质生活水平之类等东西，不分青红皂白统统往脑袋里灌，除了死记硬背还是死记硬背，通宵达旦，只为了三句简单话。现在回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毛骨悚然。

对权威意识认同大致经历如下过程：小学或初中，惟命是从；高中时，半信半疑，虽有琐言，只能苟且偷生，读不了大学不仅我爷、我爸、我妈跟我急，想必当时自己所处的弱智程度，自己也会跟自己急；大学里，嗤之以鼻，除了否定过多实在令人讨厌的内容之外，更是对剥夺我怀疑和质问权的极度不满。即使现在出现如此剧烈反弹，我也不得不承认，在权威意识这么多年的润雨细无声侵袭下，它还是侵占了我部分灵魂，无意识中，它的秉性在我身上还是有流露。更为尴尬的，在垃圾堆中还有些废纸、废玻璃瓶等可再回收利用的东西。看来做个精细的人比做吝啬和奢侈的人来的不容易。

何谓市场意识？还是先来看看什么是市场，记得美国第一位经济学诺贝尔奖获得者萨缪尔森是这样认为的，即买者和卖者通过价格调节，实现物品和服务交换的场所。再对照其它经济学家在其著作中的解释也是大同小异。加个意识，差不多就是市场行为中的某种想法。在我的理解中，市场意识等同于获利想法。

经济学家把人看成是理性人，大多数市场批判者则用经济人来形容。不管是聪明获利还是纯粹吝啬，作为人多少有获利本性。之所以市场如此受欢迎，因为它给人释放本性提供明确信息，能产生巨大效益，我国市场化改革和对外开发就是很好说明。再看看近几年在浙江出现的“电缺”、“水缺”、“人缺”、“地缺”等更足以证明。

现在，市场意识遍及我国各个角落，支配着人们言谈举止，谈如何做生意赚钱、如何花钱，背着大包小包忙着做生意。渐渐得我们看到了很多问题，贫富出现，贪污腐化，不敢做大， 带着红帽子也要胆战心惊，即使想做大也是力不从心，突破行政、证券、银行等政策壁垒如履薄冰。

Kim.Mi

权威意识像魔鬼一样，紧紧缠绕着我们每一个人，市场意识又像幽灵一样，深深诱惑着我们每一个人。迷茫时代，我们深浅迷惑困局。

前几天又看了遍《克拉玛依大火十周年祭》，“学生不要动，让领导先走！”这句匪夷所思的话久久迂绕心头。所谓的领导居然眼睁睁看着288位天真可爱的中小学生被大火吞噬充满伟大前程的幼小生命。被先进理论武装的最完善的领导，你们怎么就这么麻木无仁呢！你们平时所喊得那些高尚口号到底在欺骗谁呢！

过去十年多了，现在的领导又怎样呢？我父亲是个生意人，虽然规模不大，但纠纷不少，难免要接触政府部门或法院衙门。他有一句话令我记忆深刻：中国最黑暗的莫过于公检法。历经风雨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我不得不心悦诚服。记得一次也是为了纠纷，父亲请了位在城郊某县的小公安做客，当时我也在场。父亲拿出四五百当作见面礼送给小公安的孩子，之后，再加其它润色，事情很快解决。为人民服务仅仅是句口头禅，闲着无聊，喊几声做做样子罢了。

小官如此欺骗自己，大官也未免不被人欺骗。不讲政绩，只讲人格魅力，前任总理朱熔基是我喜欢的一个。 但喜欢又是什么用呢，喜欢的人还不是被人当猴子耍。1998年5月22日，朱总理到安徽省芜湖市南陵镇粮库视察粮食工作，本是空空粮库，因为总理要来，一夜之间，粮食如山堆，装满大小所有粮库。原因非常简单，地方把中央“敞开收购、顺价销售、封闭运行”的政策当放屁，私自与地方粮贩勾结，利益分享，层层把关。就当年中央制定的粮食政策我个人存有很大疑义，在此无需多议，明白一点就可以：在市场化过程中，大部分官员早就给所谓的伟大理论开了张空头支票。讲吃喝、讲排场、讲面子、讲关系、讲腐败、讲金钱、讲权势等等有之，讲三个代表则少之。也许印有三个代表的纸张给他们擦屁股也够不上。

市场化浪潮滚滚而言，席卷了我们的良知，吞噬了我们的道德。尽管很多善良的经济学家及社会其他有识之士成天敲锣大鼓不厌其烦囔囔着市场需要诚信，作为道德基本准则的诚信始终是羞羞答答。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你喊你的信，我失我的信）。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虽然有人关注，但留给关注者更多的是无言叹息和无限伤感）；弦弦掩抑声声思，似乎平生不得志（肺腑之言，无人理睬，累了，困了，仰天长叹——生不逢时）。

当官的不严格行政，图谋权钱交易；当大学教员的不好好教学和搞研究，琢磨着市场分羹；搞创作的不专心发疯发癫，老想着阿谀奉承……可悲的社会竟然沦落到变态境地，人格分裂到了及至。

现在我越发觉得自己只是生存在一个形式社会中——理想脱离实际——单一错位脱离。单一意识和单一市场，意识没有市场，市场没有意识。

从小到现在，我都生活在校园里。为应付领导检查，学校里除了请客吃饭外，就是让我们系红领巾、别校徽、穿校服；入党宣示时，一边举手高喊口号，一边捧腹忍笑……在形式社会中，道岸貌然离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近，与走狗人生有什么区别呢。做着我们不想做的事情，做着我们不得不做的事情，苟延残喘，活得好累。

Kim.Mi

我们不需要单一错位，而是多元对位。社会需要的不仅仅是单一市场改革，也不仅仅是单一权威意识灌注。需要市场，也需要与之对应的意识；需要权威意识，也需要与之相对应的实践层面。除此之外，更需要一个充满各类意识的多元文化交相辉映，经济、政治、文化的有机协调。需要类似于市场改革这样能给我们带来物质满足的其它更多改革，空虚的精神需要满足，守护物质和精神之间合理通道的欲望更需要满足。否则“其它不动，经济先行。”的改革方式，到一定程度将是及其危险的。妄图让市场带动其它方面改革，本身就是一种严重滞后和被动的改革，与别人架着一把刀在你脖子上，让你叫声大爷有什么不同呢！届时与“学生别动，领导先走！”这一遗臭万年的卑劣行径无异。

当个人的人格分裂上升到社会精神分裂时，形式社会只能纵容走狗人生。我们只能生活在被惟利是图、贪赃枉法、吭蒙拐骗等灰暗阴涩的词汇包围着的无情无味的社会中。这样的社会有什么希望呢？难道我们的改革就是要将我们引向这样的社会吗？

在此请不要用“急不来，一急就乱”等荒谬言辞来辩驳我，改革应当是积极主动多元的。我不主张太超前改革，更不主张太滞后改革。滞后往往意味着被动、抱怨、侵占、动乱。更为关键的是滞后改革只能复制出呆滞利益集团。话说回来，经济改革先行真能带动其它方面改革吗？即使多少有带动，也只是被扭曲的带动。围绕金钱的所谓学者，只能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像个变态狂。妄图经济带动其它改革，很有可能把中国引入权贵时代，即使未来我国实现民主，也是一种低级，变态的民主，弱势全体的合法利益更加得不到有效维护，即使是掌权者之间的有效协调也是缺失的。因此，就需要强制能力的代理者，该代理者往往不是法院、议院，而是军人。权贵社会中军人掌权也许在所难免。

按照我国先行改革推进，很有可能会进入权贵时代，届时真正意义上的军人执政也许在所难免，但让我们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军人执政的哪几个国家不是与动乱相拌呢！

如果我们的社会都像我一样，明明做过爱， 偏偏向人说没做过爱。这样的社会只能充满伏罪感。不过我可准备要洗心革命，要勇敢的向那为北大教员说明真相：老师对不起，学生说慌了，几年前我就做过爱，希望你很原谅。这篇文章就是凭证，至于社会老兄你如何选择，小弟拭目以待。形式社会，走狗人生是否能改观。

浙江万里学院 文化与传播学院 新闻本026

QQ：12442121

2005-3-21

Kim.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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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m.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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